秦牧然的話，讓黎月猛地擰起眉頭來。
她大步地走下樓，快步地走到秦牧然面前：
“你說什麼？”
“你知道我們女兒的下落？”
見黎月果然對她和厲景川的女兒感興趣，秦牧然咬住脣，在心底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他當初機智，讓秦衍寒將黎月和厲景川的孩子掉包了。
否則的話，沒有這個孩子，他落到今天這個田地，黎月和厲景川是斷然不可能幫助他的。
想到這裏，男人連忙跪着爬到黎月面前，伸出手去抓住黎月的腳踝：
“我知道你們女兒的下落！”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黎月的腳邊，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祈求：
“你們的女兒，當初被秦衍寒和凌青荷合夥給換掉了……”
“換掉的那個孩子，就是那個我和凌青荷的女兒，冉冉！”
說着，他連忙從衣兜裏面掏出了一份DNA鑑定書來。
黎月擰眉，連忙蹲下身將他遞過來的東西接過來。
的確是一份DNA鑑定書。
和當初簡絮給她看的，是同一份。
上面的編碼都是一模一樣的，黎月不可能認錯。
而這個DNA鑑定書上面，寫着的名字，是冉冉。
和厲景川的DNA99%吻合。
和她的DNA99.99%吻合。
黎月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地，動彈不得。
她呆滯地看着面前的秦牧然，胸中浮上層層的憤怒和不甘。
原來，冉冉就是她的孩子！
原來她的孩子她自己還見到過好多次！
當初，如果不是因爲簡絮拿到了這份冉冉和她跟厲景川的鑑定報告，她也不會頭腦不清楚地和簡絮做交易，讓簡絮到媽媽的倉庫裏面去偷藥。
如果沒有簡絮偷藥的事情，那……凌御瑾也不會變成這樣。
程茹也不會將凌御瑾的孩子打掉。
黎月爲了想找到自己的孩子，助紂爲虐，讓簡絮控制了凌御瑾。
程茹又傷心欲絕地打掉了凌御瑾的孩子。
也就是說，黎月爲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程茹和凌御瑾的孩子。
結果現在所有的事情越來越難以控制的時候……
秦牧然居然跳出來，告訴她，她的孩子其實一直在他手裏！
想到這些，黎月的心底就盈滿了恨意和歉疚。
她狠狠地踹開秦牧然抓住自己腳踝的手：
“秦牧然！”
“你現在終於知道來找我，告訴我真相了，是嗎？”
“如果不是你現在落魄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告訴我，我孩子的下落！？”
“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這個孩子……”
後面的話，黎月已經哽咽地說不出來了。
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
她滿腦子都是悔恨。
厲景川擰眉走過來，將她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
“現在孩子在哪？”
秦牧然咬住脣：
“現在……”
“孩子在秦老太太和沈秋的手裏。”
男人閉上眼睛，聲音裏帶着幾分的無奈：
“青荷死了之後，我就一直想拿着這個孩子找你們，想把冉冉還給你們，再從你們手裏套出一大筆錢，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所以他一把火燒了我和青荷生活的地方，將我和冉冉帶回到了秦家……”
“他們將冉冉留在他們身邊，把我關在地下室裏面，每天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
“我問他們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他們說，要等到我瘋了死了的那天，或者……”
秦牧然吞了吞口水，默默地低下頭：
“或者是等到冉冉對他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
“他們把我關起來，是怕我給你們通風報信，讓你們知道冉冉的真實身份……”
男人的話，讓黎月微微地眯了眯眸。
她擡起頭，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秦牧然：
“就跟你當初毀了我的容貌，把我整了容留在你身邊一樣，是嗎？”
同樣是爲了得到一個把柄，爲了掩人耳目而已。
當初的秦牧然，用的辦法是給她毀容。
而現在，冉冉的年齡太小了，還不懂事，而且她和厲景川都不知道冉冉的真實身份，所以不用怎麼防備。
唯一要防備的，就是秦牧然。
秦家對秦牧然還有感情，所以沒有選擇殺人滅口，只是將他關進了地下室。
想到這些，黎月忍不住地冷笑了起來：
“你們秦家人喜歡利用人的這個習慣，真是一脈相承。”
秦牧然咬住脣，不敢說話了。
半晌，他才吸了一口氣，擡起那張因爲許久都見不到太陽而變得異常蒼白的臉：
“我想離開營城。”
“求求你們幫幫我。”
說着，他再次地跪在地上。
只是，這一次他跪的，是厲景川：
“厲先生，我知道以前的我對你多有得罪，也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我從秦家的地下室逃走了，他們肯定不會輕易地放過我，會全城搜捕我。”
“我不求厲先生能收留我，只求厲先生能夠網開一面，看在我這麼拼死也要將你們孩子的消息告訴你們的份上……”
“能不能走走江冷那邊的關係，將我送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秦家的手伸不過去的地方？”
他說着，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聲音哽咽極了：
“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求厲先生成全！”
厲景川擰眉，眸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誰能想到……
一個多月前，秦牧然還曾經十分囂張地買了讓人身體腐爛的藥，塗抹在了柳如煙的身上，來陷害他呢。
結果一個多月後，秦牧然就落魄到了這種程度。
再怎麼說，秦牧然也曾經是秦家的家主，爲了秦家也做過了很多的事情。
他有今天，說到底，也都是爲了秦家的未來。
可秦家人卻根本不念及舊日的情分……
秦家人，果然比他想象的還要狠毒。
想到這裏，厲景川擰眉：
“你的要求，我倒不是不能答應你。”
“只是……”
他眯了眯眸，眸裏的光芒變得冰冷了起來：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們秦家，有誰的名字，叫星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