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師傅更後悔了。
人家分明是他們惹不起的,老單就是看都是婦孺才口無遮攔,但願蘇家娘子別記恨,不然真有可能讓他們以後沒活幹。
葉淺淺眼神一亮。
錢來了!
呵斥了狗子,她喊:“風叔,快進來。”
風宏才確實是來送錢的。
只短短几日,空心壺就賣了600來個,200文一隻,拋去成本,盈利有80兩之多,蘇家能分40兩。
另外,手裏的訂單還有一堆,根本是供不應求,下次結算只會更多。
風宏才也是怕蘇家急用,這才先送來這些天的。
“我已經讓人往外地鋪貨,師傅們也增加了十名,下個月的盈利估計會翻幾倍,半年內勢頭應還是可以的,賢侄兒媳婦兒,三個月委實對你們不太公平,要不加到六個月?”
風家家大業大,茶葉利潤高。
葉淺淺知道他不將這點銀錢放在眼裏,能合作可能也是因爲蘇墨陽的原因。
但她既然與風家搭上了線,就不會只合作這麼一點蠅頭小利的買賣。
“感謝伯父爲我們着想,不過,籤的三個月就三個月,空心壺製作緩慢,產量上不去,本也賺不了多少,後面的伯父自己收着就好了。”
這個時代全靠人工,一天能做多少葉淺淺還是能估量出來的。
“不過,我這還有其他賺錢的東西,希望還可以和伯父合作,真正的合作。”
“哦?是什麼東西?”風宏才很感興趣。
他猜想,若又是新奇又不能被人仿製的東西,那就真賺錢了。
“是所有人都能用到的東西,等我多試驗幾次做出來給伯父過目。”葉淺淺故意這麼說。
“好!伯父就等着了!”
風宏才十分期待。
怪不得墨陽讓他來跟他娘子商談,原來東西真的是她想出來的,這孩子,腦瓜子不簡單啊?
葉淺淺想的不是別的,還是最最普通的肥皂。
現在大燕洗衣服用的就是皁角,洗澡,洗頭,洗臉用的都是澡豆。
澡豆是用豆粉加上一些藥材做成的,去污能力也行。
但比起豬胰子皁,就差老遠了。
還可以做貝殼皁,這個做出來更加細膩,就是成本高些,可作爲高檔品。
“賢侄媳婦兒,有空去我家坐坐,我大閨女大你兩歲,你們應該能聊得來。”
“好的伯父,等相公有時間我們一起去。”
風宏才和蘇家的關係十分好,走的時候還在井口轉了一圈,叮囑井壁貼石一定要密實。
三個挖井師傅連連應聲。
葉淺淺把40兩銀子交給婆婆,劉氏又回屋藏去了。
“嫂嫂,你來~”
巧姐扒着廚房門脆生生地喊她。
她和林哥兒正在翻着那本稀珍藥集,對着一株草藥竊竊私語。
“嫂嫂,這個東西我見過,在一處崖子下面,花是黃色的,還帶點綠。”林哥說。
葉淺淺一瞧,倆人看的是鐵皮石斛。
“黃綠色花?落霞山上竟然有石斛?”
石斛一般生長在溼潤之處,生長環境很苛刻,不能被太陽直射,大多長在背陰的山溝峭壁。
且不耐寒,像安陽這地界,冬夏分明,一般不可能生長出來的。
那也老值錢了!
“有多高?”
“嗯,這麼高。”
林哥兒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有個10釐米。
“應該是米斛,比鐵皮石斛功效略低,在哪裏?有多少?”
據林哥兒的描述,好像還不老少,要是都採回來,那能賣不少錢啦!
葉淺淺說了以後,林哥兒十分興奮。
恨不得能跟着一起去。
以至於都忘了,那是個罕有人跡到達的叢林深處。
葉淺淺當即將剪刀消毒包好,帶了匕首等防身用品,背了竹簍就上了山。
烏金西墜,晚霞似血。
挖井師傅收工回家。
劉氏飯已做好,巧姐兒一趟趟地跑門口伸着脖子看。
但葉淺淺的身影就是沒出現。
林哥兒也不安起來。
那個地方,好像真的不好找,嫂嫂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就在這時候,蘇墨陽卻毫無徵兆地回了家。
在得知葉淺淺上山兩個時辰還沒回之後,臉當場陰雲密佈,頭一次對林哥兒發了大脾氣。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一家人本也慌得不行了。
蘇墨陽當即去叫了福順,又喊了村裏幾個年輕的,帶着火把就上了山。
林哥兒所說的那個崖子底,也是有人去過的。
只是,他們過去的時候,沒瞧見葉淺淺的身影,倒是看到一條碗口粗死掉的大蟒蛇。
蛇身中央一個大血窟窿,蛇膽被挖了。
蘇墨陽身子一晃,差點都沒站穩。
“墨陽你別急,這蛇沒喫人。”福順忍着懼意上前查看。
蛇身邊還有幾條斬斷的花斑蛇,一看毒性就很強。
天已經昏暗,大家將火把燃起。
遠處傳來狼嚎聲。
“蘇娘子不在這,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找找,說不定她已經回家了!”
蘇墨陽已經冷靜下來。
這裏確實有打鬥的痕跡,花草都採扁了。
地上的血跡很混亂。
他分不清是蛇的還是人的。
精神都處於緊繃狀態。
山間陰涼,他的後背卻不斷地冒出冷汗。
因爲一路喊叫,聲音也已沙啞。
“福順,你們都回去,我去找獵戶大哥幫忙!”
這裏的蛇都是從中間砍斷,還有那大巨蟒,它頭部有幾個孔洞,像是箭傷。
或許她被獵戶救走了。
“墨陽,我和你一塊兒!”
“對,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大家都擔憂。
“回去!幫我看着家裏。”
蘇墨陽拿着火把衝進夜幕。
福順沒辦法,趕緊招呼着大家離開這危險之地。
“蘇娘子跑這個地方來幹什麼?”
“聽里正嬸子說她現在跟着陸叔學醫,是不是來這採藥?說不定那蛇膽就是她挖的。”
“快別胡說了,我一個大男人見到這蛇腿都哆嗦。”
“別出聲音了,趕緊走,回去讓里正叔多找些人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