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一不是呢?萬一就是三皇子自己有本事,偷天換日了呢?你又確不確定他還在咱們看不見的地方做了什麼?”葉淺淺聲音不自覺帶了冷意。
葉淺淺感謝江元洛的信任,但同時也被他此時的態度惹火。
人的第一主觀意念很難消除,她一開始就認定了三皇子不簡單,所以,就算二皇子說他純善,她也覺得他是帶着目的性的。
純善的人怎麼可能在皇家活到現在!
就算真的如此。
若三皇子最後得道,或許他念兄弟情深,給二皇子一個封地,讓他安樂終老。
但是追隨二皇子的那些人呢?
蘇墨陽呢!
下場是什麼!
是剷除殆盡!
再仁善的帝王都不會允許身邊有不忠於他的朝臣!
她現在已經不確定那本書的真假了。
因爲很多軌跡都在改變。
所以,二皇子絕對不能輸!
他也不能有任何疏漏和僥倖!
江元洛聽聞此話,察覺到葉淺淺的不滿,如遭冷水潑面,頓時清醒很多。
是了,這麼長時間,他查不到任何三皇弟謀害他的證據。
可他就從三皇弟出塔後才遭遇一系列不測。
被誣陷貪污,誣陷謀害太子,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兒都冒出來。
三皇弟真的是無辜的嗎?
別再被他無害的模樣給騙了!
“帶我進三皇子府,什麼都不用做,我對氣味很敏感,只需見一面即可。”
江元洛見她面色凝重,這般堅持,心裏也十分想知道她爲何這麼篤定。
於是,就答應下來。
“自打出來,三皇弟就閉門謝客,我先借皇子妃的死遞一張拜帖過去。”
“嗯。”
葉淺淺告知他現在所住的位置,就離開了皇子府。
“主子,都收拾好了。”遲冷落下稟告。
“好,去把趙大人請過來,看他怎麼說。”
江元浩一點都不擔心他那個岳父會出什麼幺蛾子。
畢竟,他的女兒可是得“花柳病”死的。
那貪生怕死的一家子,以後除了夾着尾巴做人,還能幹什麼。
呵。
剛纔他竟然又對三皇弟心軟了。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的無知和爛好心。
他早該娶了自己喜歡的女子。
現在想來,三皇弟,或許就是故意的!
他閉上眼睛,拳頭攥起,長久地伏在案桌上。
“你知道我有多渴盼那場婚禮的......元辰,如果是你做的,爲兄絕不原諒你。”
腦中又想起她的模樣。
以前燦爛的,張揚的。
現在市儈的,隱忍的,冷淡的,心思猜不透的......陌生的。
但是她終究回來了。
回到了污濁不堪,又花團錦簇的燕京城。
也會回到他身邊嗎?
......
葉淺淺回到住處,遲招也調查回來了。
風惜語確實住在東十二街葫蘆巷,戶主的名字姜子安。
而且,是那巷中的老住戶,沒有任何蹊蹺。
“瞧瞧去。”
十三去選藥館地址,葉淺淺給他留了信。
帶上藍田,遲招暗處相隨。
路上去衣衣不捨選了一件三百兩的衣服。
昨日她見風惜語是空手走的,又見她穿着樸素,想必銀錢上不是很寬裕。
宅院很普通,有個五百平的樣子,比風家小了好幾倍。
開門的是個半百的婆子,見到葉淺淺主僕,十分警惕。
“找我們家夫人?”
藍田冷言:“你家夫人沒交代過嗎?”
婆子是個欺軟怕硬的,見藍田不好惹,馬上請了她們進去。
就一個看門婆子都能欺主,風惜語的脾氣呢?
整個院子裏,還有兩個掃灑婆子,竊竊私語地抱着掃帚在聊天。
葉淺淺直到進去都沒人通報。
還是昨日風惜語身邊的那個丫頭正好走出來,看見葉淺淺,像是嚇了一跳。
“夫人——”
她朝屋裏喊。
風惜語不施粉黛,比昨日更加樸素,頭上只插了一根銀簪別住髮絲。
“你,你怎麼這時候來了?我還以爲.....”
她驚喜之餘,又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我都沒裝扮一下。”
“都是熟人,還講究那麼多規矩幹什麼。”
在安陽,她想什麼時候去風家就去,從來沒講究什麼時間。
風惜語也笑了笑。
想到安陽,目中閃過思念。
葉淺淺發現,屋裏也只有兩個丫鬟而已。
這宅院裏,加上風惜語只有六個人。
進屋後,丫鬟上了茶,風惜語趕了兩次,纔將人趕出去。
藍田抱胸在門口大馬金刀的一站,就讓兩個丫鬟不敢再靠近。
二人神色不滿,嘀嘀咕咕的表達着不滿。
“這就是京城的規矩嗎?在我們安陽,對主人不敬者,發賣!“藍田殺氣一散。
兩個丫鬟神色慌張的跑了出去。
屋內,葉淺淺帶的衣服貴重,讓風惜語又驚又喜。
因爲以前自己對她的嫉妒,又表達了歉意。
很快,她就對葉淺淺心無芥蒂。
葉淺淺也就順理成章地詢問起來。
姜子安如今身體大好,因爲是做倒騰絲綢生意的,所以經常跑西邊,一兩個月的能回家一次,回來待個三天就離開。
三天,豈不是守活寡?
“你是否很想念你夫君,我繪畫很好,畫出來的人物跟真的一樣,你描述,我可以給你畫出來。”
“那可太好了!”
風惜語見過葉淺淺繪製的衣物圖,那真的是栩栩如生,似在眼前。
如果畫一副夫君的圖像掛在房中,也可緩解一下她的孤單。
風惜語找出紙來,葉淺淺掏出炭筆。
兩人一個說,一個畫。
很快一幅美男圖躍然紙上。
“哇!真的像在眼前似的!”
“你夫君原來長得這模樣,很俊朗。”
是個美男,不過比蘇墨陽差遠了。
比十三和江熠也差遠了。
風惜語也笑着說了,“當然比不得你的好夫君,蘇墨陽那般人物,世間少有,要不是你搶先下了手,輪不到你的。”
葉淺淺也哈哈一笑,就勢開玩笑:“可惜肚子上有個大疤,像個好瓷器留了瑕,我摸着總覺心疼。”
“啊,是那次受傷時留下的嗎?”
“是呢!你夫君呢?這麼多年在外經商,沒碰到磕碰土匪啥的吧?”
“那倒沒有,他身邊跟着隨從呢!”
沒有?怎麼可能呢!
姜子安的肚子她豁開的,那刀口比蘇墨陽的還長了一倍呢!
就算用頂級的祛疤膏,也不能完全消掉。
“惜語,你,不會是害羞,沒仔細看過你夫君的身體吧,常年在外的人都多多少少身上帶點疤的,我這有上好的祛疤膏,要不要給你留一瓶。”
“說什麼呢!真沒有!”風惜語有些臉紅。
“葉淺淺,我發現你真是什麼都說!”
“這有什麼,都成婚的人了,我在安陽經常和李靜她們說閨房趣話,還一塊看小人圖呢!”
啊?
風惜語有些震驚。
但隨之就是落寞。
“我在京城,沒有可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