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葉淺淺被寨民喊了去。
他們從打漁的江河裏撈上來一個重傷的人。
寨民淳樸,不知道人心險惡,葉淺淺一見就覺得此人非善類。
眉宇間全是煞氣,且身上都是刀傷。
說不定是窮兇極惡之人。
葉淺淺不讓寨民將他帶進寨子。
“就在這治吧,讓他醒來速速離去。”
“好的葉姑娘。”
這人的生命力極強,用藥之後很快醒來。
一雙眼睛帶着極強的警惕環顧四周,看到葉淺淺時,瞳孔明顯一縮。
見葉淺淺收拾藥箱,他問:“是姑娘救了在下?”
“是。”
葉淺淺聽他口音,應是大燕人。
有個寨民興沖沖從船上跳下,遠遠大喊:“葉姑娘,網到一條漂亮的魚兒!”
他提着小桶跑過來,過來獻寶。
色彩斑斕十釐米的小魚兒,蝴蝶翅膀一般大大的魚鰭,確實很好看。
“葉姑娘,您帶回去觀賞。”
“好呀!謝謝!”
葉淺淺璀璨一笑,接過小木桶。
“你姓葉?”男人問。
葉淺淺沉下臉,冷聲警告:“別瞎打聽,既然醒了,趕緊離開,別爲這兒的人帶來災禍。”
葉淺淺說完就離開了河岸。
回到山莊,她就把魚兒放進了觀賞池裏。
這池子原先是沒有的。
因爲寨民打了漂亮的魚就送給她,她回來就放在盆裏養着。
落辰看到後就直接讓人挖了個池子。
現在這池子全都是漂亮的魚兒,花裏胡哨的,也看不出哪條好看了。
葉淺淺蹲在池邊看魚。
不遠處有人在看她。
“主子,您在這沉寂兩年,京城都快被二皇子掌控了。”金語氣中不無哀怨。
“無所謂。父皇沒那麼快死。”
那倒是。
金心想,沉迷於丹藥也不少年了,身體一年比一年差,可就是不見死呢?
“可您也不能......那啥喪志吧。”
男人眼神微微發虛。
那從來都不是他的志向。
只是被人逼迫後的反抗與不甘。
如果,如果有人能給與他寧靜。
他可以不再回去,可以嚥下那些憤慨與不甘,還有,仇恨。
“落辰——”
葉淺淺看到了他,奔跑過來。
他實在喜歡極了這樣精神奕奕的她。
不由的露出春花般的微笑。
葉淺淺跑到近前:“落辰,正有事跟你說,我想去大燕轉一轉。”
男人笑意一頓,漸漸消失。
“你纔剛從青衣族回來,休息一下吧。”
“有什麼可休息的,我不想閒着,你跟我說說我以前住的那個村子唄,我想去瞧一眼。”
“爲何,突然......要去大燕。”落辰聲音有些遲緩。
金不忍,直接替他說:“你不能去大燕。”
“爲什麼?”葉淺淺瞪着金。
“因爲大燕正在打仗,現在很不太平。”
“我有自保能力。”
“就你那點招數?”金故意瞧不起:“我的功夫好吧?到了大燕只有捱打的份兒!你想去也行,除非打得我。”
葉淺淺喫驚。
金的功夫都這麼好了,去了大燕竟然排不上號?
她肯定是打不過他的,再練也不行。
而且這傢伙還不怕毒。
這個世界果然有點玄幻。
但是她還是要去大燕。
落辰以爲她歇了心思,鬆了一口氣。
小鶩可不小,它是一隻長着鴨嘴的鵬鳥,有幾十平米那麼大,落鶩山莊就是以它的名字取的。
據說它的祖先是大鵬。
山海經裏那個鯤變的大鵬。
落辰是它的主人,平時就待在山峯頂,要召喚還得爬山上吹笛子。
葉淺淺坐着它飛了一次。
差點把她頭髮吹禿了。
一點都不舒服。
“不坐。”
葉淺淺說完又跑走,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落辰有些落寞。
“主子,您該提成親的事兒了。”
金着急。
這都兩三年了,主子對她掏心掏肺的,是個石頭也該捂熱了。
而且,現在葉淺淺確實對主子也很關心。
他覺得完全到時候了呀。
主子到底在墨跡什麼呢!
“是啊,該提了。”
以前不提,是因爲他覺得,葉淺淺對他有朋友之情,做夫妻總差了些火候。
可現在,他也不想等了。
也許做了夫妻,情誼就會生出來。
“要不然,讓屬下先試探一下?”
“也好。你說的委婉些,別讓她覺得,是在逼她。”
“屬下明白的。”
主子就是在害怕。
有什麼可怕的。
葉淺淺那性子,你逼一逼,她不一定走,你不逼,她想走還是會走。
她根本就不受別人左右的。
這兩年她能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嗎?
說不定就在等主子提呢!
金找到葉淺淺,卻見她正在製作暗器。
“這是什麼?”
“暴雨梨花針。”
“這又是什麼?”
“袖箭。”
金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弄這些玩意兒幹什麼?”
“去大燕用啊,萬一碰到賊人,還能抵擋一陣兒,給我逃跑的時間。”
“你到底爲什麼要去大燕,那真不是好地方。”
“可是寨民說,那裏比這富碩,比南疆強大,比這寬廣。”
金急了。
“你去也行,先和主子成親。”
“成親?”
“對!主子的心思你該明白吧,他都等了你好久了,你這一年總往外跑,他天天牽掛,你回來,他纔會開心,可你總是待不了幾天就走。
葉姑娘,你是個女人,總不能一直這樣的。”
葉淺淺削着竹條,動作越來越慢。
落辰對她好,長的也好,還對她有救命之恩。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動心。
不會像她一樣不知好歹。
但她,就是生不出想睡的欲,望,咋麼做夫妻?
“金子,你別多說了,我不想成親,還是那句話,我是個俗人,配不上你家主子。”
“你,你是嫌我家主子體弱吧!你就是個,就是個貪慾的人!”
牆角處,偷聽的白色的身影又生了戾氣,手握石子就要拋出去。
下一刻,就聽到葉淺淺乾脆又理直氣壯的聲音。
“你說的對,我早說過了,我就喜歡強壯的男人,要不是世俗不允許,我還想娶男人呢,多娶幾個,天天換着給我暖被窩!”
七喜震驚的捂住嘴。
金的臉黑雲籠罩。
牆角的身影,垂落肩膀,攥緊了石頭,一步一步離開。
背影寂寥。
她不是那樣的人。
只是拒絕的藉口而已。
他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