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淺伏在蘇墨陽的懷裏,一路無言。

    木鳥開始下降,已經能看清下面的草地,溪流。

    好幾個人扯着木鳥的繩子,一邊後退,一邊慢慢地收繩。

    “準備好了,咱們要着地了!”江熠興奮地喊。

    安全落地,就算成功啦!

    只是落地之時,出現了偏差。

    凹地處的風力不足以讓木鳥保持平衡,還有近乎十米的時候,就是一翻。

    蘇墨陽抱着葉淺淺滾下去。

    落地時,以身爲墊,把葉淺淺好好地護在懷裏。

    而他自己,被身下一塊石頭劃傷了後背,重重的一聲悶哼。

    “相公!”

    葉淺淺急忙將他扶起。

    他後背滲血,破了一道大口子。

    “怎麼辦?我身上沒藥!”

    在赤佤寨過得太安逸,她也沒有隨身帶銀針的習慣!

    “沒事,我,身上有。”

    “不怎麼疼的。”

    蘇墨陽安慰。

    一旁的江熠也摔趴在地上。

    奔馳等人急忙掀開木鳥,解開捆在他身上的繩索。

    “主子,您沒事吧?”

    江熠吐出一口草,“我沒事,你有事!他孃的怎麼拉繩子的!”

    “屬下知錯,屬下看到您下來太激動了,絆了一跤。”

    幾人七嘴八舌,動手動腳地檢查江熠。

    “咋全圍着我,我姐和姐夫呢?”

    “嗨,主子,非禮勿視啊!”

    他們全揹着身,伸出手指指向身後。

    江熠一看。

    得!親上了。

    三年未見,這是迫不及待了。

    “嗯哼,找個地方紮寨,弄點喫的,休息好了再走。”

    這一飛不說越過千山萬里,那也不老少了。

    這茫茫密林,應該是沒人找過來了。

    “給我姐和姐夫弄個結實的帳子,離得咱遠一點。”

    “主子,明白的。”奔馳擠擠眼。

    大家雖然沒媳婦兒,但該懂的都懂。

    這邊。

    葉淺淺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因爲這一親吻,三年未見而產生的距離感也消失了。

    她垂着頭,撕了衣服給他包紮兩隻手。

    三年的時間。

    她好像變得溫婉。

    是本身成熟了,還是受了那人的影響?

    蘇墨陽發現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

    及時打住。

    “我考上狀元了。遊街那天,好多人觀看,我到處找你的影子,卻找不到。”

    “因爲你發明的壓井,還有驅蟲藥,皇上直接賜了四品官身,還賜了一處宅子。”

    “咱們回安陽安頓安頓,然後就去京城好嗎?”

    “啊,好啊。”葉淺淺失神。

    時間過得真快。

    他已經是四品官了啊。

    幾乎都是蘇墨陽在說。

    葉淺淺只是聽着。

    她不知說什麼,因爲這三年,她的生活中處處都帶着落辰的影子。

    她怕說南疆的事蘇墨陽會難過。

    偶爾,她的目光會看向叢林深處。

    不知道落辰落到了哪裏?

    一向矜持的蘇墨陽又毫無徵兆地吻住了她。

    很用力。

    她看着遠處江熠的人又齊刷刷背過了身。

    於是也開始大力迴應。

    他的吻可以讓她忘掉一切。

    “淺淺......淺淺,我終於尋回你了。”

    “我真怕這是一場夢。”

    “你不要再消失了。”

    葉淺淺只能用力地抱緊他,幾乎擠進他的身體裏。

    不會再消失了。

    小秀才,別怕。

    他們順着山谷,一連走了十多天,又翻越了幾個山頭,纔看到城鎮的影子。

    大燕,真的跟南疆不同。

    這裏的空氣沒有南疆溫潤,也沒有那的人說話柔軟。

    即便是個邊陲小鎮,都這麼多人。

    不像那邊,寨子和寨子之間,都隔着一座又一座的山巒。

    這邊的人稱南疆人爲:南蠻。

    他們瞧不起南疆蠻荒之地。

    她回來了。

    別再想了。

    葉淺淺告訴自己。

    她大聲地跟江熠打鬧,跟以前一般。

    和蘇墨陽親吻,彌補幾年的思念。

    終於回到了安陽。

    劉氏和巧姐兒抱着她痛哭。

    村民圍着她歡笑。

    葉淺淺漸漸找回了從前。

    她去看葉大明,逗弄三歲的小弟弟。

    去看李靜,她終於還是被陳遊的真心所打動,成爲了真正的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收養了一個棄嬰,一家和睦。

    去看董芳菲,她少了些笑容,多了憂鬱,因爲李文航納了妾,是董芳菲設計他納的。

    就爲了給他留個後。

    葉淺淺罵她傻,她卻無所謂地笑:“只要完成死去公婆的遺願就行了。”

    但是她真的無所謂嗎,如果無所謂就不會變得憂鬱。

    說到底,董芳菲有些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很難改變了。

    李文航對董芳菲也有了怨,兩人之間的話越來越少。

    他對葉淺淺說:“我已如她所願,她應該開心纔對。”

    葉淺淺也不好勸說,只談自己的感受:“我如今才知,兩個人相扶到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如果認定了一個人,是不能放手的,一旦放開,兩人就走上了岔路口,背道而馳了。”

    “她已經放手了,我們,已經走上岔路了。”李文航神色痛苦。

    “不是她已經放手,是她愛得太卑微了。

    她把你舉得太高了。把你推給別人不是對你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愛你勝過愛她自己。

    姐夫,我不否認是董姐姐做錯了。但是,若是換做我和蘇墨陽,他會在我還未做決定之前就掐斷我錯誤的想法。

    夫妻之間,溝通很重要的,你告訴過她你對有沒有後不在意嗎?告訴過她你的幸福比父母的遺願更重要嗎?”

    “我......”

    他沒說過這些,只安慰過她孩子不着急,順其自然就好。

    也許她自己暗地裏已經爲這事兒苦惱了很久。

    而他忙於生意,沒有發現?

    李文航陷入沉思。

    “如果她是爲了自己,那不可原諒,可她考慮的全是你。”

    葉淺淺言盡於此。

    他們以後如何,就是他們自己決定了。

    大師兄,十二他們回來了。

    還帶回了遲招和藍田。

    落辰沒有殺他們。

    葉淺淺又呆了很久。

    十二問葉淺淺,能不能娶清屏?

    他三年前就把人睡了,現在還沒個說法,非得等她回來同意不可。

    “我怕人家清屏早已看上別人了。”

    十二聽不出葉淺淺的嘲諷,扭捏瞪眼:“絕對沒有的,她爲了我連命都不要呢!”

    “哦吼,很得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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