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會好的。
會好的。
……
桑俞跟公司請了假，蕭楚欽也沒去上班。
天色陰沉，她睡了又醒，每次睜開眼睛看見他坐在窗口，便又沉沉地睡了睡去。
蕭楚欽在處理工作的時候，收到了沈檀的發來的消息，關於桑俞交通事故的原因和調查結果。
看着現場圖片，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跳。
那天她怎麼說的，一點小事故？！
他差點壓不住火去把她拎起來，可看着被子裏蜷成一團的桑俞，還是作罷。
桑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牀邊的櫃子上放着一碗粥。
又睡了一覺，她的精神和情緒都好了很多。
“喫點東西吧！”
桑俞有些不敢坐着，因爲擠壓腹部很疼，蕭楚欽便扶着她半靠在牀頭，然後將粥餵給她。
桑俞有些難以置信，此時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哪來的勇氣讓他給她煮麪的。
她沒什麼胃口，但粥已經喂到嘴邊，她還是張口喫進嘴裏。
軟軟糯糯的，味道很好。
她有些看不懂他的做法，但此時也不想好奇，因爲：有人照顧的感覺，真好。
一碗粥很快見了底，她往下躺的時候，扯到了肚子，忍不住抽口氣。
蕭楚欽來掀被子，她攔住他的手。
“擦點藥。”他的聲音很輕。
蕭楚欽是有做思想準備的，可是看見她小腹上的淤青，眼底還是瞬間蒙上一層寒霜。
此時她手臂、腿上的擦傷和淤青都已經開始顯現了，這在她白皙、細嫩的皮膚上尤爲顯眼。
蕭楚欽穩了穩呼吸，抽出酒精溼巾擦了擦手，然後一點點幫她塗藥。
“會有點疼。”
桑俞搖搖頭，表示沒事，知道疼，說明還活着。
蕭楚欽幫她塗了藥，又給她揉了揉手腕，這下她有些忍不住了，手抓緊被子。
看着她的手腕，蕭楚欽想起那輛被撞得變形的車。
“桑俞。”
他叫她，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認真、不帶惱怒，或者厭惡情緒地叫她的名字。
“不管是誰，只要讓你傷心、難過，那他就不值得。”
桑俞看着他，一時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我就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她想深吸口氣，結果又扯疼了腹部，眼見蕭楚欽瞪她，她往下縮了縮，然後嘟噥。
“小舅舅，我都受傷了，你就不能……”
溫柔？
桑俞慶幸自己沒說出口，太不知深淺了。
“小舅舅，那個人醒了嗎？”她轉移了話題。
“不會死。”他眼皮都沒掀一下，認真地給她上藥。
桑俞覺得他的回答很奇怪，卻不知他回答的是那日最後的結局。
不會死，但只是不會死而已。
桑俞聽着鬆了口，然後又問：“小舅舅，如果他死了，我算是正當防衛吧！”
她想起了那個黑洞洞的槍口。
“如果我死……啊——”
他突然用力，桑俞疼得叫出聲，可她瞪過去，他卻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好像他只是在給她揉。
他一定是故意的。
桑俞滿心怨念，腦子一熱，抓着他的手腕就咬了一口。
那一下之後，蕭楚欽的眼神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