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忽然靜止了……

    桑俞看着蕭楚欽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鬆開牙齒,將他的手送回遠處,還安撫地拍了拍。

    蕭楚欽的手腕上留下幾道淺淺的齒痕,還有一圈口水印兒,他看着眸光微閃。

    “小舅舅……”

    她以爲他會不開心,可他卻淡定地擦擦手指,然後將藥油收起來。

    “你要出去嗎?”桑俞知道自己不該問的。

    “嗯。”他點頭,“去醫院打個狂犬疫苗。”

    話說得還一本正經,桑俞以爲他有什麼重要的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在罵她!

    “你——”

    “在家乖一點。”他拍拍她柔軟的頭髮。

    不知爲何,桑俞竟然真的被這句話安撫住了,她縮回去從緩緩關閉的門縫裏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只知道在門縫裏消失的只有背影的時候,她的胸口好像有些悶。

    ……

    蕭楚欽出了臥室,原本還溫和的臉上只剩陰寒。

    “先生。”紀玄侯在門口。

    蕭楚欽沒有出聲,黑色的邁巴赫直奔醫院。

    天色陰沉,厚厚的雲層好像已經壓到了樓頂,醫院走廊裏沉悶到了極致,經過這裏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深吸口氣來緩解那種壓抑。

    蕭楚欽到來,門口的保鏢開了病房的門,他直接步入。

    病房裏拉着窗簾,牀上的藍色頭髮的男人頸部和臉上都纏着繃帶,桑俞那一下不僅劃傷了他脖子,還劃傷了他的半邊臉。

    他被靠近的強大威壓驚醒,看着站在牀邊的男人他驚恐地想要去按呼救器,卻被隨手一撥,呼叫器就從指尖滑走了,好像……他錯失的是他的生機。

    蕭楚欽看着男人驚恐的模樣,眼底浮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別怕。”

    他的聲音明明那麼輕,卻好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般。

    男人只覺得自己被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他驚恐後縮卻動彈不得。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掀起,眼前的人拎起被角蓋在他的嘴巴上,然後慢慢捂住、捂緊。

    一切都是慢慢的、不慌不忙的,就像是一場漫長的從凌遲。

    下一秒,重重一拳落到他的腹部。

    啊——

    瞬間,好像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口腔裏溢出一股腥甜,嘴巴被捂着,血從他的鼻子裏噴濺而出。

    他疼得面部扭曲,緊接着他右手的手腕被抓起,咔——

    一陣斷裂的劇痛席捲全身,他疼得眼睛都變成紅色,可是卻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看着自己的手軟軟地垂下來,然後在痛苦的抽搐中暈了過去。

    一切都在數秒中。

    蕭楚欽鬆開捂着被子的手,然後慢條斯理地整理了袖釦,轉身走出去。

    門口的保鏢重新將病房門關起,好像這邊什麼都沒發生過。

    “給他叫醫生吧!”蕭楚欽淡聲吩咐,“另外兩個找到了,給點教訓,直接送警局。”

    ‘教訓’兩個字說得輕飄飄的,可是在場的都知道這絕對不是表面意思那麼簡單。

    先生說過,‘別讓人死了’。

    別死了,等於求死不能……

    他離開,走廊裏又陷入一片沉靜,就像他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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