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的牡丹也開花了,不少官家小姐都喜歡去御花園轉轉,這裏可是會有許多她們之前從未見過的珍奇花種。

    剛剛出來的時候,人比較多,李雲岫走得快了些,就和慕淮舟走散了。

    當然,這也是她故意走散的。

    她看見旁邊收場的宮女有一個走路的姿勢同其他宮女不太一樣,那是邊關那邊的特有習俗,她一眼就能辨認出來這是慕容叔父安插進來的。

    她輕輕走了過去,“你們是要將這些東西收走嗎?”

    其中有個宮女回答道:“是的,王妃娘娘。”

    “瀚雲府那邊的路近一些,你們都是走那條路的嗎?”

    “回娘娘,我們是從御花園那邊過去的,瀚雲府那邊偏僻了些。”

    “本宮知道了。”李雲岫說完就走,絕不多停留一秒,待會若是有有心之人問起也不會察覺到什麼的,畢竟自己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御花園那邊十分熱鬧,李雲岫壓抑住內心的抗拒去了那邊,她其實是非常不想去那邊的,但是隻有自己鬧的動靜夠大才會吸引大家的目光。

    她其實挺慶幸現在自己人見人厭的身份的,因爲這樣她辦起事情來就方便多了。

    只要自己隨口說上幾句,那個鄭敏然絕對會不依不饒和自己鬧下去。

    她其實也看出來了喬落宣肯定和鄭敏然密謀了什麼事情要害自己,上午兩個人對眼神的時候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在御花園中心那張擺着食物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裝着果酒的瓷杯,在御花園這裏擺桌子還是皇后的想法,她想着往年來官家小姐最喜歡的還是去御花園閒逛,就在御花園那裏擺了一桌食物,供賓客們拿取。

    初心是好的,但是能出的意外太多了,要是有人在裏面撒了什麼毒藥,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這位皇后看起來心思沒有那麼多,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只不過李雲岫也不清楚她真正的初心是不是她嘴上說的那一些。

    李雲岫還在思考如何將這杯果酒準確無誤地撒到鄭敏然的身上,同時還要體現出自己不是故意的,這樣才能放大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她還在思考,就在這時,鄭敏然突然走了過來,“姐姐,是在想些什麼呢?春光正好,怎麼不去賞花,卻在這裏捧着一杯酒發呆。”

    這真的出乎李雲岫的意料,她還沒去找鄭敏然呢,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只是想飲些酒罷了。”

    “可是姐姐好像並不愛喝酒。”鄭敏然看着她手裏的瓷杯,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不過敏然確實對那杯酒比較感興趣,若是姐姐實在不喝的話,可以賞臉賜給敏然嗎?”

    李雲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桌子上還有許多,你若是喜歡,自己去取一杯便是。”

    鄭敏然低聲笑了笑,“姐姐還不知道吧,這些果酒一個口味只有一杯,只是恰好姐姐手裏那一杯,剛好是敏然最喜歡的口味。”

    李雲岫平靜地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確實如鄭敏然所說的那般,這裏的果酒確實是一個味道只有一杯的,但是自己隨便拿的一杯就是她最喜愛的口味,李雲岫是不信的。

    她覺得,只要是自己拿在手心裏面的,都是鄭敏然喜愛的口味。若是自己拿的是別的口味的,怕是鄭敏然看到了,也會說那個口味是自己所喜愛的。

    但是自己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李雲岫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若是這杯酒裏面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鄭敏然一杯酒下肚,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自己怕是脫不了干係。但若是不給的話,自己又找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

    她總不能當衆把這杯酒喝了吧,李雲岫向來是沒有自殘的打算的,所以她不可能冒着中毒的風險喝下這杯酒。而且即使自己中毒了,也不能查出來到底是誰動的手腳,到時候就會推出一個宮女或者是太監出來頂罪,這件事就當這麼過去了。

    但自己不喝的話,確實又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

    李雲岫看着鄭敏然略帶得意的笑容,靈光一閃,她直接當着鄭敏然的面將酒潑到了鄭敏然的身上。

    鄭敏然當場傻眼了,她也沒想到李雲岫會這般不按常理出牌,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來,“李雲岫!你就算討厭我,也不用直接把酒潑到我身上吧!”

    鄭敏然這一吼馬上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哎呀,怎麼回事啊?”

    “裕王妃怎麼這般,竟然將酒灑到鄭小姐的身上啊。”

    “會不會是因爲今天鄭小姐讓裕王妃在大殿上面丟了臉,現在裕王妃報仇來着呢。”

    李雲岫當然沒有把這些酒全部撒出去,還有半杯留在手中的瓷杯裏面。她在鄭敏然愣神的時候將紮在袖口內側的一根銀針扔進了瓷杯裏面。

    銀針立馬變黑。

    李雲岫心一沉,果然是這樣。

    看來鄭敏然鐵了心地想要陷害她了,她就不怕這毒酒毒到無辜的人嘛。

    李雲岫猜測,這杯酒本來單獨喝下去其實是沒有毒性的,但是如果鄭敏然在這之前吃了藥性犯衝的東西,中了毒也是正常不過的。

    但是這根銀針,是確確實實變黑了。

    以鄭敏然的性子,應該是沒有膽量做出來光明正大在酒裏下毒這件事,那麼就是有人,把她的毒藥替換了。

    那個人要借她的手除掉鄭敏然。

    到時候鄭敏然死了,自己一命償一命,最後她再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人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誰。

    喬落宣。

    李雲岫笑着說道:“敏然妹妹,本宮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剛本宮不小心將隨身攜帶的繡囊裏面的銀針不小心沾到了一點果酒。”

    “你猜怎麼着?”李雲岫賣着關子地說道,“那根銀針黑了,這杯酒有毒啊,我剛剛真是太害怕敏然妹妹喝了這杯毒酒,情急之下就把酒倒了,不小心潑到了敏然妹妹的身上,真是抱歉。”

    看來這件事要鬧大了,李雲岫心想,在這麼盛大的宴會上面投毒,可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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