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岫這幾日搬進了衿雪居,也不怎麼和慕淮舟來往了。

    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她提前和慕淮舟說好了這些日不要來往了。剛開始慕淮舟還有一些不情願,但是看見李雲岫這麼堅持的樣子,只好就同意了。

    第一天的時候,他還是經常派着蘇信偷偷去看望李雲岫,後來一直被李雲岫趕回來,他慢慢地也就減少次數了。

    “雲岫又把你趕出來了對不對?”慕淮舟看着站在門口的蘇信,無奈地問道:“我嚴重懷疑她現在又在做一件大事情,又不想讓我知道,就拿這個來當藉口。還有喬落宣,應該也就是她的擋箭牌。”

    “是的,王妃娘娘這次連門都沒讓我進。”蘇信聲音低沉,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別的情緒。

    “我知道了。”慕淮舟皺着眉頭說道:“芳蓉苑起火的事情,我心裏現在又有一個懷疑對象了,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場火就是她自己點的,所以我們這麼久纔沒有找到兇手。”

    “我前幾天也去了喬落宣那裏,按照她的表現來看,那場火不像她放的。而且,她沒有這樣做的道理,既然她挑唆了鄭敏然向父皇舉報了雲岫這件事情,那麼在她心裏認爲在皇宮的那個就是雲岫。既然她一直認爲雲岫在皇宮,那麼在芳蓉苑點火不就是多此一舉嗎?”

    “其實屬下剛調查這件事的時候,就懷疑這場火是王妃娘娘自己放的。”他看了一眼慕淮舟,繼續說道:“只是王爺一直圍着王妃娘娘轉,屬下就否認了這個猜想。”

    “你當時就應該和我說的。”慕淮舟扶了扶額頭,說道:“我就是被矇混了頭,竟然沒有開始懷疑她,她真的是......瞞着我太多東西了,而且一直防範着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這次她打算搬出去又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我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相信她跟我說的話了,但是我現在不能阻止她,只能默默地幫助她完成這些計劃。”

    “容屬下說句王爺不愛聽的,這次王妃娘娘又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動靜來,若是她現在是以前那般還好,只是現在懷了孕。若是出了一些意外,傷到自己可怎麼辦?畢竟她現在的身體也不太好,也比不上從前那般健朗,她的輕功也不太好施展。”

    慕淮舟陷入了沉思,他蹙起眉頭,“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她從來不聽我的,我根本勸不住她。他日她若是出了王府的門,我是真的不太好看過她,將軍府那邊我最多也就插進去幾個眼線,而且按照她那個走向來的話,我怕是進不去將軍府的門,就被她兄長直接扔出來了。”

    “我是真的一點都看不懂她,她舅舅的案子都那麼多年了,根本不着急這一時,爲什麼她非要着急給她舅舅翻案呢?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考慮這些事情不好嗎?若是真的那般着急,爲什麼上個月着急着和我要孩子?”慕淮舟着急地在原地踱來踱去,他越想這件事情越煩躁。

    “王爺,不然我們直接不讓王妃娘娘實現這個計劃吧,有意無意讓這件事情按照脫離她的想法的方向發展。”

    “可是這樣的話,她以後會不會更加不相信我?現在她已經這般防範我了,要是我這次再弄出點幺蛾子,她以後怕是對我更加謊話連篇。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只是想讓她更加的依賴於我。”慕淮舟長嘆一口氣,說道。

    “王爺,我們當然要把這件事甩到別人身上。”蘇信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蒼白俊秀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股狠厲的感覺,“王妃娘娘做事太不考量後果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她成功。她若是成功的話,難免不會......”他餘光掃了一眼慕淮舟,“難免不會發生王爺您說的上一世的那個結局。”

    “屬下不想看到王爺那麼痛苦,所以王爺這件事情真的要好好思慮。王妃娘娘還是太意氣用事了,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着急就能辦好的,韓藐凌將軍的案子都沉澱十幾年了根本就不差這一下子功夫。”

    慕淮舟點了點頭,“蘇信,我打算還是要搬出皇祖母來壓着她,畢竟她不太可能會違逆皇祖母的意思。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這件事情合理地傳到皇祖母的耳朵裏面,並且同時將我整個人的嫌疑完全抹去。我不太想看到李雲岫懷疑我的眼神,她現在什麼事情都不肯和我說,我就有些難過了。”慕淮舟叮囑道。

    “所以我還是有一些事情要交給你做的,希望你能好好辦。”蘇信從小就和慕淮舟一起長大,慕淮舟一個眼神蘇信就能領會。

    “屬下一定會辦妥這件事情的。”說完,蘇信拿起劍就離開了,留下慕淮舟一個人對着遠方的天空發呆。

    他心裏還是有一些煩亂的,這次的計劃失敗之後,他希望李雲岫不要太過難過。親手掐滅李雲岫制定的計劃,他心裏還是有一些難過的。

    要是沒有這麼多事情阻隔在他們倆之間就好了,爲什麼兩世啊他們都不能好好在一起。

    他在風裏陷入了回憶之中,想起那一年風雪交加的夜,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牽扯住一般難受。

    那是一年中最長的夜,冬雪飄在空中,紅牆黑瓦全部被雪淹沒。他穿了襖子披着斗篷想要出去打雪仗,踩溼了鞋,被嬤嬤領回去之後,一直被康妃娘娘責罵。

    就在他被罰着要抄經書的時候,他的皇祖母領着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孩來到了殿裏面。

    他縮在柱子後面遠遠地看着自己的母妃在皇祖母面前畢恭畢敬的聲音,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溫柔。他覺得自己天生就是陰煞體質,剋死了自己的母后不說,就連父皇和母妃也不喜歡自己。

    “你怎麼躲在這裏啊?”就在他發呆的時候,那個女孩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眼眶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兔子一樣,你是被你的母妃訓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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