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韓藐凌那件案子有了進展,李雲岫就坐在家中等着好消息,中間出現過幾次不太妙的變動,但是都被扳回去了。

    到最後,這件事情已經被查清楚了。

    主謀就是文靖皇后和趙太尉二人,由於兩個人的私心他們決定合作迫害韓藐凌,他們開始散佈謠言。先是調查出韓藐凌私下招兵的證據,其實那時候韓藐凌只是招了一百來位貧苦的農民工來當炊事員,結果被二人放大說是韓藐凌生了二心,想要反叛。

    當時前線戰急,趙太尉給韓藐凌發了一封假的信件,當時韓藐凌身邊有個親信剛好是文靖皇后安排過去的,他銷燬證據太快,韓藐凌根本沒有證據拿出來指證自己就是清白的。

    趙太尉說皇上發話退兵十五里,棄城。其實當時韓藐凌根本沒有把這封信當成一回事,只是城中糧草不夠,又加上疫病橫行,爲了保住更多的城中百姓和這些將士們的性命,最後韓藐凌還是決定退兵棄城。

    其實那座城並不是非常重要,往後的嘉湖關纔是軍事重地,韓藐凌是打算退守嘉湖關的,但是被趙太尉抓住了把柄,參了韓藐凌一次,說他身爲大將軍,貪生怕死,不顧江山社稷,當了逃兵。

    當時慕昭煌聽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心裏想着只要師父活着就行,丟了一座並不重要的城池也沒有什麼。

    結果當晚敵軍偷襲,嘉湖關就此淪陷,由於沒有做好準備,當晚士兵死傷慘重。而趙太尉也抓到機會,反咬上了韓藐凌,說他聯通外敵,不然怎麼放着好好的清平城不要,轉線到嘉湖關,剛好他一來就遇上敵軍偷襲。

    這件事情不是兒戲,聯通外敵可是要殺九族的大罪,慕昭煌沒有辦法,趕緊把慕昭煌傳了回京,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韓藐凌一直遲遲沒有回來。

    那幾天慕昭煌一直在心裏祈禱,自己的師父能夠早早回來,因爲一旦他不回來,就等於他做實了這個罪名。慕昭煌憂心忡忡,派親信八百里加急給他送信,七日後,慕昭煌最後收到了韓藐凌的來信。

    上面只有短短的十個字:臣無能爲力,負皇上重望。

    慕昭煌收到那封信的時候,心如死灰,他根本就不想管結局還是其他的什麼,他甚至並不關心嘉湖關鬥了之後會造成多大的損失,他真的只是想讓師父回來。

    韓藐凌,你能不能不要任性,我求你回來吧,你說過了要當我一輩子的大將軍,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朝中的那些老頑固交代。

    慕昭煌恨不得當時直接騎馬去前線見他,大不了直接和他死一塊,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到了事情發生之後的半個月,趙太尉開始在朝中煽動情緒,此時韓藐凌通敵叛國的罪名算是坐實了。由於他早就上了長清山當了道士,算是和家族脫離了關係,所以他的九族算在內只有他一個人。

    這也是慕昭煌爲他爭取的最大的讓步,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他的小師父一輩子平平安安。

    那一夜,風很涼,天上也沒有月亮。

    慕昭煌挑了一匹快馬,一個人也沒有帶,就這樣直接到了那邊去找慕昭煌,此時慕昭煌由於城池淪陷,被迫帶着傷兵南下,駐紮在離嘉湖關五十里的地方。

    他們時刻警戒着,以防敵人的偷襲。

    慕昭煌到的時候差點被認成是地方派人放哨的,直到其中一名百夫長認出來這是當今的聖上,當時嚇得不行。

    他當場跪了下來,“皇......皇上,您怎麼來這裏了,塞外苦寒,皇上怎麼受得了這種苦啊。”

    由於長途趕路,慕昭煌一心撲在路程上,沒有怎麼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身上落了不少的小傷。

    他看着那些士兵,乾裂的嘴脣張了張,“韓藐凌呢?朕要見他。”

    沒過多久,韓藐凌冷着臉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見到慕昭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意氣用事,我讓你過來了嗎?”

    旁邊的士兵害怕得不行,因爲他們親眼看見自己的將軍訓斥當今的聖上。

    那可是坐擁天下的皇帝啊,卻在自己的將軍面前低着頭任他訓斥。

    慕昭煌沒有說話,而是走上前抱住了韓藐凌,說道:“師父,你跟我回去,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抱住你,你知道朝中那些老頑固們給你安了什麼罪名嗎?他們說你通敵叛國,要將你軍法處置。師父,我知道你一心爲了百姓爲了將士們,但是我不一樣,我只想你活着。”

    “我不是一個當好皇帝的料,我的私心很重,師父若是出了什麼事,徒弟絕對不會獨活。”

    韓藐凌推開他,表情有些僵硬,語氣深沉,怒道,“就因爲這件小事,你便拋下了自己的國家,來這裏找我,我之前是怎麼教導你的,我說作爲皇帝要有擔當,要有使命感。你怎麼可以因爲我這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放棄你的江山和子民,你現在就回去,不然,我就把你打到你願意回去爲止。”

    慕昭煌倔強的說道:“就算師父打死我,我也不走,除非師父答應我和我一起離開。不過打死我更好,師父要是不走,師父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能死在師父的手裏,也是一種榮幸。”

    韓藐凌被氣得不行,“你這小子怎麼回事,怎麼和你說話就是不聽呢?身爲皇帝你要爲整個江山的未來做打算,不可以輕易改變自己的初衷。爲了我,不值得的。”

    “那什麼值得,我當上了皇帝,可是連我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住,那我還有什麼用!”慕昭煌大聲說道:”師父對於我來說,比整個江山加起來還重要,我的心眼就是小,師父就是佔了大半。”

    “昭煌,我走不了了,我不能丟下這些傷兵,我必須管他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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