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寧還沒有回去,湊過去看了眼,鄙夷地撇了撇嘴:“沈若雲也太噁心了吧,竟然去當別人的小三,還跟了這麼個醜男人。”
男人確實很醜,看照片約莫五六十歲,頭髮有些白,大腹便便很是油膩,雙眼無神,看起來像是常年浸染於風月場所。
他本人是沒有任何優點的,但家庭條件卻非常可觀,家裏的太太也從不管事,所以當他的情人,對沈若雲而言是件好事。
起碼不會降低生活質量。
不過……
沈千嫿足夠了解沈若雲。
一旦她得勢,第一個對付的就是自己了。
沈千嫿不喜歡留後患。
她要摧毀沈若雲最後一片樂土。
他們沒有因爲沈若雲而耽誤逛街,一天走下來,雙腿幾乎要廢掉,可身心卻很是滿足。
丁怡寧感慨萬分:“還是單身的時候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根本不用考慮孩子。”
“不如改天我們約幾個人,去泡泡溫泉?”沈千嫿提議。
北市最近新建了一個溫泉酒店,聽評價很不錯,沈千嫿一直想去來着。
“好啊,帶上孩子?”
“行,反正他們也大了,會照顧好自己了。”
丁怡寧揶揄打趣起沈千嫿來:“是傅君衡會照顧吧,我可聽說了,他最近天天往你家跑,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
“……你可能有點誤會。”
傅君衡往楓涇雲匯跑,不過是怕程衍撬牆角罷了。
沈千嫿一想起來就頭痛。
丁怡寧狐疑萬分。
逛完街,喫過晚飯,沈千嫿和丁怡寧分道揚鑣,各自回家。
她回去的時間不算太早,孩子們估計早已睡了。
沈千嫿開門的時候刻意放低了動靜,卻沒想到纔打開一條縫,就聽到裏面的吵鬧聲。
“爸爸,快打他呀!你都流血了!”沈陶在慫恿。
傅君衡低沉的聲線此刻有了起伏:“冷靜點。”
你自己也沒多冷靜!
沈千嫿快步走了進去,傅君衡和程衍毫無形象坐在地上,手裏握着遊戲柄,正廝殺得激烈。
沈千嫿攥緊拳頭:“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嫿嫿,你回來啦,傅總說我不行,想和我切磋一下,所以就打了兩局遊戲。”
沈千嫿看着亂糟糟的客廳,餐桌上剩餘的外賣盒,很確定‘兩局’是個大概詞。
她走過去,一把扯掉了電視機的電源,所有聲音消失。
幾個大大小小的人仰着頭看她,彷彿在說爲什麼要關掉。
沈千嫿深吸了一口氣,指着客廳:“時間很晚了,趕緊給孩子洗澡,哄他們睡覺。”
“好。”傅君衡起身,準備帶沈理和沈陶去洗澡。
程衍眼疾手快,搶先開口:“理理,陶陶,我們一起去洗澡吧,增進增進感情。”
“好呀!愛你愛你!”沈陶抱住了程衍的大腿,被他拖進洗手間。
沈理也主動跟上。
沈陶也就算了,傅君衡沒有想到沈理對他也這麼親近,頓時有些心裏不平衡。
他抿了抿脣,擡手勾住沈千嫿的衣袖:“嫿嫿,他們怎麼這麼黏他?”
“大概他幼稚吧。”沈千嫿給了一箇中肯的答案。
傅君衡這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裏。
他有些憤憤然,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小心翼翼詢問沈千嫿:“你也喜歡他的幼稚?”
沈千嫿斂眸,澄澈的眸光很閃很勾人。
她掐住傅君衡的下巴,擡起了一抹弧度:“我不喜歡。傅爺,別問這麼幼稚的問題。”
要是喜歡的話,她早就和程衍在一起了,更沒有傅君衡什麼事。
傅君衡的擔憂是多餘的。
不過這倒是讓沈千嫿明白一件事,傅君衡在喫醋。
喫醋的男人起身收拾垃圾,高大身軀總帶着一股委屈,彆扭裏帶着好笑。
沈千嫿忍不住盯着他看,噗嗤笑出聲。
傅君衡哀怨回頭,用眼神質問她在笑什麼。
沈千嫿擺擺手,示意他繼續。
臨近寒假,北林學院的節奏明顯慢了下來,課程大多以文化課爲主,沒怎麼出去外面授課了。
沈千嫿得知不需要操心學校活動,把重心挪到了公司上。
與此同時,她也正式撤走了所有保鏢。
沈可可請了病假,白天跟着她上班。
她有些擔心哥哥,坐在沈千嫿的辦公室裏喫蛋糕,還不忘詢問情況:“媽咪,陶陶哥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你衍哥哥不跟着麼。”沈千嫿安慰着她,內心卻也同樣惴惴不安。
她很希望兇手能出現,但也不希望兇手出現。
畢竟是用沈陶來做誘餌,要是真出事了,她絕對會後悔的。
就這樣連着幾天,學校一點動靜都沒有,再過三天,就要期末考了。
沈陶照常被送到學校門口,和媽媽妹妹道別,獨自往教室去。
誰知路上接到了沈理的信息,他的筆袋放在沈理的書包裏了。
“那我們老地方見。”沈陶腳下拐彎,往那個灌木叢的洞走。
他邊走邊哼着歌,全然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悄然靠近。
對方拿着泛着寒光的刀子,小心翼翼走到沈陶的身後,看準他心臟的位置,舉起手,狠狠刺了下去。
“停。”
一個冰冷冷的圈抵在了他的後腦勺,扼住了他所有動作。
是槍?!
對方不敢相信,卻也不敢拿自己的命賭,僵硬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身後的人怡然自得,把槍口在他的腦袋上敲了敲:“這可是學校聖地,你是打算鬧出命案來嗎?”
“先生,這不關你的事,我勸你不要插手得好。”
程衍噗嗤笑了一聲,槍口往下移動,對着他的大腿開了一槍。
消音的槍聲不大,噗一下刺穿了皮肉,頓時鮮血直流。
“啊!!!”
刀子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男人應聲倒地,抱着大腿嚎叫。
沈陶嚇得一激靈,衝過來躲在了程衍的身後,不敢去看那個男人。
可程衍卻微微側過身,按住了他的腦袋:“別躲,這是老師給你上的第一堂課,對別人要狠得下手,不然今天倒在這裏的,就是你了。”
“衍哥哥……”
程衍眉眼清冷,沒有因爲沈陶的害怕而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