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避開，面無表情看着這一切。
程衍滿意地點點頭，輕拍沈陶的腦袋：“看你哥哥，他多勇敢。”
沈陶用力吞嚥口水，逼着自己去看。
儘管他已經害怕得渾身發抖了。
程衍知道自己太狠了，可不這麼做，沈陶和沈理永遠活在沈千嫿編制的象牙塔裏，他們不會知道危險是什麼。
即使知道，也不能處理遇到的危險。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看到三人這麼親近，也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掙扎着爬起來，試圖逃跑。
程衍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走過去踩在了他中槍的地方：“別動，否則下次廢掉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先生饒命先生饒命啊！我到底哪裏得罪先生了，還請你明說，我可以跟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你只需要說出幕後主使，我勉強放你一條生路。”
男人眼底閃過一道晦澀：“沒有人主使……”
“那你爲什麼要對陶陶下手？”
“我……”男人說不出所以然來。
校園重點，不適合審問，程衍也不喜歡審問，所以他聯繫了沈千嫿和傅君衡人，讓他們來把兇手帶走，自己則前往廁所清洗了血跡，繼續當他體弱多病的體育老師。
沈千嫿怎麼也想不到兇手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接到消息後，她連會都不開了，直接過去找傅君衡。
他的動作快些，已經把人給轉移了。
來到傅氏旗下的一個僻靜工廠，那個兇手正被醫生圍着，給大腿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
沈千嫿看到了傅君衡，她走了過去：“知道身份了嗎？”
“是個無業遊民，叫李光，以前當過保鏢，因爲猥褻過女僱主，所以被行業拉黑了。”
傅君衡把手機遞給沈千嫿。
沈千嫿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機停留在通訊錄上，上面大多都有備註，只有兩個號碼什麼名字都沒有寫。
沒備註，卻保留了號碼，就很可疑。
沈千嫿仰頭看他：“有什麼問題？”
“第一個是韓語風的，第二個還沒有確定，我剛剛打過去，顯示空號。”
沈千嫿皺眉，從通話記錄可以看得出來，韓語風只和李光聯繫了一次，而那個陌生號碼卻一直在聯繫。
顯然，讓李光動手的，是第二個人。
沈千嫿腦子轉得飛快：“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號碼也是韓語風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傅君衡說。
所以到底是誰，還是得看李光。
傅君衡臉色陰冷，他招了招手，身後的保鏢往前走去。
李光被這陣仗嚇得直哆嗦：“你們、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這麼做可是犯法的！”
“我們可不知道這些，我們只知道你想對我們的小少爺動手。”保鏢啐了一口唾沫，開始往李光身上招呼。
剛剛纔包紮好的大腿傷口，又一次裂開。
李光疼得快要暈過去了。
傅君衡這才慢慢叫停；“現在，你能說你的僱主是誰了嗎？”
“沒、沒有人……”
“李光，相信你接這個單的時候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要是繼續嘴硬，我能保證，你將在北市消失，連屍骨都找不到。”
老吳的目的是爲了給妻子治病，一切好商量，而李光無父無母，更沒有人願意和他這種老大粗結婚，他就這麼孤身一人，無法用家人來威脅。
不過傅君衡相信，沒有人能夠坦然赴死。
尤其是李光這種爲了生存不折手段的人。
見李光還是不肯開口，傅君衡也不繼續廢話了，直接交給保鏢處理。
沈千嫿看得走神，忽然，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捏住：“別看了，我們先回去吧。”
“那他……”
“他愛說不說。”傅君衡扔下這一句，和沈千嫿離開。
李光也終於相信，傅君衡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他趕忙扯着嗓子嘶吼：“傅爺！我說，我說！”
傅君衡和沈千嫿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似乎是想看看李光說的有沒有價值。
李光聲淚俱下：“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聽聲音是個中年男人，有些語無倫次，好像也住在北市的。”
“還有呢？”沈千嫿轉過身，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
“還有……還有就是，他是衝着沈小姐你來的，他好像就只是想要弄死你的孩子，至於公司什麼的，他並不在乎。”
沈千嫿斂眸沉思。
照着說，不是商界上的恩怨了，而是私人的。
她在腦海搜刮了一圈，想到了一個人——
範安和。
可李光說了，對方是個中年人，而且語無倫次的，和他又不太能對上。
傅君衡握住她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他心疼安慰：“沒事，別急，現在人都抓到了，還怕查不出來麼？”
“是。”沈千嫿深呼吸，讓情緒平復下來，“你和他是怎麼聯繫的，多久一次頻率？”
“就電話聯繫，我們沒有見過面，至於頻率，那都是看他的心情的，上次是他讓我找的老吳，這次也是他讓我親自出手的。”
李光說得言辭懇切，不太想撒謊。
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看來線索又要斷開。
沈千嫿頭痛不已：“先把他關起來吧，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行，我去找韓語風確認。”
她的電話號碼出現在李光的列表裏，她肯定是洗不清的。
沈千嫿點點頭：“好。”
傅君衡沒有耽誤，動身前往韓家。
今天晚上傅、韓兩家聚餐，地點在韓語風家裏，所以他能保證對方今天是在家的。
他驅車前往，很快就到了。
韓語風知道消息後，差點笑瘋了，趕緊往樓下跑：“衡哥哥，你怎麼這麼早過來呀，是等不及要過來喫飯了嗎？”
傭人在一旁打趣：“傅先生是等不及要見小姐您吧？”
“哎呀，別胡說。”韓語風一臉嬌羞走了過去。
她伸手想挽住傅君衡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拍開，沒等她抱怨，傅君衡沁了冰水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韓語風，李光是你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