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謙派來的人很快把內部情況摸透。
除了幾個守夜的人外,其他的人都在各自的房間裏,什麼動靜都沒有,一看就是休息了。
以防萬一,他們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等到了凌晨。
半夜兩點,外頭下起了傾盆大雨。
噼裏啪啦的聲響沒有把人吵醒,遠在郊區的某個宅子,向外面的人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是時候動手了。
有些人不能成爲朋友,那也不能讓他成爲敵人。
別墅開發區的項目,時謙勢在必得。
既然傅君衡不喜歡喫敬酒,那他也沒必要給人家留臉面了。
人已經在他的地盤上,他不會讓他們全須全尾的回去。
時謙的命令一下達,外面的人瞬間警醒,進一步靠近酒店。
他們已經確定了傅君衡和陸詢的位置,從後面繞過去,先把外面兩個昏昏欲睡的保安撂倒,再順着安全通道來到二樓。
從二樓繫上繩索,動作飛快越下,踹開了一樓的窗戶,闖入房間中。
窗戶破碎聲格外明顯,房間的人立刻清醒,可卻爲時已晚,直接被人踹倒。
因爲太過容易,下手的人不免多留了顆心眼,打開手電筒看了眼,竟然是個陌生男人。
“不好,中計了!”
隨着聲音落下,傅君衡的人從外面衝進來,跟裏面的人進行激烈的火拼。
平時靜謐的酒店,第一次迎來這麼熱鬧的夜晚。
傅君衡早就料到時謙會下狠手,所以他多番換酒店,爲的就是迷惑外面的人。
他們以爲自己休息了,其實那不過是他安排好的保鏢。
他往角落瞥了一眼,保鏢只是被踹暈,沒有生命危險:“把人抓住,明天帶去給時先生好好看看。”
“就憑你們?”那些人很是囂張,身手也異常敏捷。
看樣子時謙是有備而來。
傅君衡往後退了兩步,看着帶來的保鏢漸漸落敗,心神一緊。
陸詢趕了過來:“傅總,外面的人快撐不住了。”
“時謙!”他是真打算要了他們的命!
傅君衡迅速反應過來,下達指令:“不要跟他們糾纏,我們先走。”
“去哪裏?”
“離開海市!”傅君衡沉聲說。
這是他下過的最嚴肅的指令。
保鏢明白這件事的嚴重程度,一邊護着傅君衡的安全,一邊帶着人撤退。
他們並非亡命之徒,來這裏也是爲了發展經濟,如果因此丟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要怪也只能怪傅君衡自己。
他太過自負了,以爲這些人就足夠對付時家,哪裏知道時謙竟然這麼下得了手。
陸詢也沒敢反駁,和傅君衡穿梭在人羣裏,往外面跑去。
保鏢已經準備好了防彈車,正在門口等他們。
“快上車!”林懷枝打開副駕駛和後座的門,朝着他們大喊。
雨聲打碎了他的呼喊。
也遮擋了槍聲的逼近。
一發子彈蹭過林懷枝的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如果不是打歪,這顆子彈將擊穿林懷枝的心臟。
傅君衡和陸詢腳步飛快,在第二發子彈打過來的瞬間,竄進了車裏。
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坐上車,狼狽不堪離開酒店,一路往海市和北市的交界處趕去。
等過了交界線,就不是時謙能夠爲所欲爲的地方了。
陸詢鬆開領帶,破口大罵起來:“時謙那個賤人,竟然下手這麼快,看來他是不打算跟我們好好談了。”
“喫飯的時候他不是已經暗示過了麼。”傅君衡比他淡定一些,還詢問起林懷枝的傷勢。
林懷枝臉色蒼白:“我沒事,能撐得住,等到了北市再換人來開。”
這會兒已經上高速,貿然停下,只會增加風險。
傅君衡沒有阻止,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萬一他手不穩,他會馬上去接手。
陸詢也琢磨出了那頓飯的意思:“所以他不只是單純想要挖牆腳?而是在試探合作的可能性?”
“不然你以爲?”
時謙也不是什麼大方的人物。
陸詢罵得更難聽了。
果然,時謙這個人就是不能相信。
傅君衡觀察了一會兒,等到經過兩市的交界處,商景成過來和林懷枝換,傅君衡才鬆了一口氣。
沒等他想好處理方法,沈千嫿的電話打了過來。
輕柔的聲音在雨夜裏顯得格外暖人:“出事了?”
“沒……”
“沒個屁!我看到你們的車回北市了,你們纔過去,現在就回來,還不是搭飛機,不是出事是什麼?”
傅君衡頓時噎住。
北市佔地面積巨大,雖說他們到了北市,可這裏和沈千嫿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開車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到,沒想到這都讓她知道了。
她大概是一整晚都在查看,都在做數據跟蹤吧。
傅君衡勾脣。
他的嫿嫿真是可愛。
傅君衡的沉默無疑是默認。
沈千嫿的火氣更大了些:“怎麼不說話了?你還活着吧?”
“當然,我們快要到了,到時候再說,嗯?”
沈千嫿一點兒也不想聽傅君衡這種敷衍到極點的話。
她的手只能伸這麼長,海市發生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沈千嫿起身走到陽臺,一股涼意吹進屋裏,帶着些許潮溼:“傅君衡,你要是不過發生什麼事,我明天就帶着幾個小孩跑路。”
“嫿嫿……”
“說不說。”
傅君衡嘆了一口氣,將酒店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個遍。
語氣溫和,還不忘安慰:“放心吧,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林懷枝受了點小傷。”
“知道了。”沈千嫿沒有胡攪蠻纏,但心裏很不爽快,“那個時謙竟然敢這麼做,真不要臉。”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們都要臉,早就跟他拼起來了。”旁邊的陸詢忍不住接話。
沈千嫿頓了下,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時謙不要臉是吧,行,那她也要開始不要臉了。
沈千嫿掛了電話,又撥通了一通遠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