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衡在第二天九點多的時候抵達了楓涇雲匯。

    天氣太冷,沈千嫿不讓孩子下來,自己穿的一身低飽和的暖色羽絨服,撐着傘站在大雨中。

    傅君衡到的時候,她的褲腿已經被雨打溼。

    傅君衡的眉頭皺成了一團:“怎麼不在樓上等着我?”

    “那你怎麼沒直接去醫院看看?”沈千嫿挑眉反問。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沒在傅君衡的身上看到明顯的傷痕,於是鬆了一口氣。

    沈千嫿自認演技不錯,可她只是一斂眸,傅君衡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男人心生微動,有種親吻她的衝動。

    但這大雨天的,他並不希望沈千嫿掙扎的時候淋雨,於是忍了下來。

    兩人乘坐電梯上樓。

    沈千嫿詢問着他們的情況:“那個時謙沒有進北市吧?”

    “他沒有這個本事。”

    “那就好,聽說林懷枝也受傷了,嚴重嗎?”

    傅君衡挑眉,語氣有些發酸:“你這麼關心他?”

    “是啊是啊,我恨不得直接去醫院照顧他呢。”沈千嫿說着翻了個白眼。

    傅君衡是真的離譜,這種醋都能喫。

    傅君衡也忍不住低笑了聲:“他被子彈擦傷了手臂,不嚴重,現在已經從醫院出來,回家去了。”

    沈千嫿聞言放下心來:“那就好,不然臻臻又要擔心了。”

    傅君衡偏頭看她。

    沈千嫿真的很操心她的朋友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在她的心上佔據頭等席呢。

    傅君衡默默嘆息,跟着走進去。

    客廳三個崽崽聽到動靜,一股腦衝了出來:“爹地!”

    “爹地!你沒事吧,我聽媽咪說你受傷了,快讓陶陶看看!”沈陶說着,上前扒拉傅君衡的袖口。

    沈理一把抓住他:“別亂動,等下爹地更疼了。”

    “爹地會疼嗎嗚嗚嗚嗚……”沈可可紅着眼眶,小聲哭泣。

    傅君衡心頭軟成一片,單手將她抱起來:“可可乖,爹地沒受傷,你看,爹地胳膊大腿都在呢。”

    沈可可半信半疑,睜開眼去看傅君衡,沒有在他身上發現傷口,這才破涕爲笑,抱着他的脖子撒嬌。

    另外兩個不甘示弱,一人一條大腿,讓傅君衡將他們搬回客廳。

    看他這麼生龍活虎,沈千嫿暗自放鬆,還好,真的沒出事。

    傅君衡幾乎是連夜趕回來的,雙眼有些發青,沈千嫿去衝了杯咖啡給他:“要不休息休息?”

    “不了,時謙估計還有動作。”傅君衡向沈千嫿借來了電腦。

    這邊和時謙的地盤相距太遠,他的手沒有這麼長,可還是有幾家子公司,時謙大概率會對他們下手。

    傅君衡聯繫上那邊的負責人,讓他們做好撤回總部的準備。

    誰知才說完,那邊的人語氣就不太好:“傅總,晚了,時家已經向我們下手了,公司可能保不住……”

    傅君衡忍不住低聲咒罵,沒想到時謙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額上青筋冒起,傅君衡幾乎咬碎了牙。

    忽然餘光瞥見一隻蔥白玉手,她把咖啡遞到了他的嘴邊:“喝一口?”

    傅君衡頓了下,沒有漏掉沈千嫿故作淡定的眸子下,那抹安慰。

    她不想讓自己生氣。

    鼻尖縈繞着咖啡的焦香,傅君衡稍稍定神,握住沈千嫿的手,就着這個姿勢抿了一口苦咖啡。

    很苦很醇厚,卻迴盪着甘甜。

    傅君衡恢復理智,聲音帶着不爲所動的冷:“那就讓人都撤回來,不用和時家糾纏。”

    “撤回去?可是……”這可是好不容易安排在海市的心血啊。

    別說傅君衡了,就連那邊的負責人都心疼。

    傅君衡沒再說什麼,這些人不會違背自己的命令的。

    將這個指令傳達給其他子公司,傅君衡眉宇圍繞着一團鬱氣:“時謙的手真黑啊。”

    “他在北市有子公司嗎?”沈千嫿問。

    傅君衡搖搖頭:“沒有。”

    “看來他也是怕哪天被這麼算計。”沈千嫿對素未謀面的時謙愈發感興趣。

    她很想知道這麼陰險狡詐的人,會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她沒敢說,這要是被傅君衡知道,估計得出事。

    “爹地。”沈理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沙發,擠到了兩人的中間。

    他的小臉寫滿了認真:“是有人欺負你嗎?”

    “是啊,他把爹地的心血給毀了。”傅君衡抱起沈理,捏了捏他的掌心。

    沈理平時跟小大人似的,可到底才六歲,手心胖乎乎的,觸感很好。

    他難得沒有甩開大人的手,而是問起了剛剛的話題:“那爹地也可以毀了他的呀。”

    “恐怕不行,北市沒有。”

    “那別的地方呢?”沈理問。

    傅君衡下意識想要反駁小孩,可在對上他圓滾滾的黑珠子時,突然福至心靈。

    是啊,北市不行,海市不行,那別的地方呢?

    時家雖然在海市發展,可也不代表別的城市沒有子公司,既然有,那傅氏就可以下手了。

    傅君衡喜出望外,一把將沈理摟緊:“你可真的爹地的好寶貝,爹地這就是報復回去!”

    敢對傅氏集團動手,時謙真的活膩了。

    傅君衡很快查到了時家在全國各地的子公司,剛好那些城市也有傅氏的人。

    如果單單從這些子公司相比,傅氏要略勝一籌,所以這些子公司根本就不是傅氏的對手,不到一天,便一一折損在了傅氏的手上。

    時謙接到通知的時候,臉都氣綠了。

    他沒想到傅君衡下手會這麼快。

    也是,傅君衡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昨天暗殺沒能成功,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時謙望着會議室裏神色不一的時家人,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你們現在知道傅君衡的厲害了吧?別墅開發的項目如果拿不下,總部就會是子公司的下場。”

    臺下有人弱弱開口:“沒這麼嚴重吧……”

    時家和傅家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兩家從來不干涉對方,也是因爲這次開發項目,這纔對上的。

    等到項目塵埃落地,一切不還是回到原來的樣子。

    時謙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聲:“這項目位於北、海兩市的交界,佔地面積很大,一旦開發成功,肯定會成爲另外一個發展地區,它帶來的利益有多大,需要我把數據給你們嗎?”

    “而且,我們跟傅君衡也算是撕破臉了,如果把項目讓出去,以後這裏,就會成爲傅氏往海市滲透人脈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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