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綾在她手下工作了這麼久,是無條件相信沈千嫿的,所以也很耐心,等待的時候還不忘繼續優化解決方案。
倒是以江安爲首的江家高層,開始有些坐不住:“沈董,現在我們該做什麼,你倒是給句準話啊,韓家纔剛剛開始,我們還能把控局面,否則……”
沈千嫿的手機震了下,她一目十行看完內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將手機扔到了一旁,雙手交叉,抵住了下巴:“我知道各位很着急,但我今天召開這個會議呢,並不是想讓大家立馬反擊的。”
“不反擊,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着公司受損嗎?”
沈千嫿說:“我們自然不能完全不反擊,我已經讓路綾做出瞭解決方案,控制在最低損失的情況下,拖延處理,不要這麼着急收尾。”
江安自打見識了沈千嫿對付秦懷的事後,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雖然不會再質疑她,但也忍不住疑惑:“我們能解決,爲什麼要拖着呢?”
“江總,你知道韓家年利潤是多少嗎?”
江安搖搖頭:“多少?”
沈千嫿報了個足夠江安出賣靈魂的價格:“這麼龐大的年利潤,各位難道不心動嗎?”
“心動。”路綾喊出了大家的心聲。
沒有人能拒絕錢。
沈千嫿低笑了聲,如陽光般耀眼明媚,卻帶着冬季的刺骨寒冷:“我們知道韓家對我們做什麼,也能做出反應,是因爲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下手的證據。”
“既然有這些證據,我們爲什麼不好好利用呢?比如,以同行惡意競爭,導致公司虧損龐大爲由,向韓家提起訴訟。”
江安和其他人震驚,對啊,他們怎麼沒想到這一招呢。
他們害人在前,讓他們賠償也是應該的。
而且他們完全可以要求賠償超過原本價值的數額。
韓家年利潤這麼高,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至於項目,他們控制在了最小損失裏,等這件事結束,還是可以繼續推進。
黑,沈千嫿真是太黑了。
還好是他們的老大!
江家那邊的人心動不已,同時也不免擔憂:“可是我們要對抗韓家,真的對抗得了嗎?”
“爲什麼不行?”
沈千嫿信心滿滿,說:“就在剛剛,傅氏集團有一個項目被舉報,說是強佔了居民地產,並沒有給到賠償。”
江安瞪大了眼睛:“韓語風做的?”
“是,她很聰明,將這個鍋甩到了沈家的頭上。”沈千嫿不打算賣關子,繼續說,“不過她還是算錯了一步,我跟傅君衡並沒有吵架,對她的計劃我們瞭如指掌,所以起訴韓家,也會有傅氏一份。”
沈家是小,是打不過韓家,可如果加上傅氏呢?
那這場戰的結果,將不言而喻。
原本還在着急的高層瞬間平靜了下來。
本來受到攻擊的項目也都不是特別重要,要是能因此拿到補償,他們就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現在就等着這顆雪球再滾一點,最好越滾越大,大到足夠決定一個家族的生死。
這羣人精也明白她的意思。
要是千里迢迢合併高層會議,只開了半個小時就結束,落在外人眼裏,肯定會覺得這件事不夠嚴重。
只有他們亂了陣腳,背後的人才會真的高興。
於此同時,傅君衡也跟公司高層在會議室裏喝下午茶。
韓語風和范家父子多方打聽,確認兩家終於亂起來後,壓抑不住的高興。
“沒想到我們真的成功了,沈千嫿這次算是栽了。”
“韓小姐雷厲風行,真令我刮目相看。”範舒平臉上多了些笑容。
韓語風莫名放鬆。
要知道,這段時間跟範舒平對接,他不是冷着臉就是不搭理人,活像是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現在能對她笑,完全是對她的認可。
韓語風也大膽了起來:“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呢?”
“不需要做什麼了。”
沈千嫿和傅君衡已經被推上了獨木橋,他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作爲觀衆,範舒平和韓語風只需站在岸邊,看他們搖搖欲墜,走向一條沒有終點的深淵。
韓語風卻不太滿足於此。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得到傅君衡。
傅君衡對沈千嫿的感情有目共睹,他要是知道被她背叛,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躺在浮木上的人,會對伸出援手的救世主感恩戴德。
傅君衡最近太專注別墅開發區了,在賀良的幫助下,開發區重新啓動建設,他將大部分人手都調了過去。
所以只是一個項目出問題,公司就不可避免的混亂。
爲此,傅君衡已經連着三天都待在了公司。
在第三天晚上,傅君衡知道了捅刀子的兇手——
沈千嫿。
傅君衡氣得當場砸碎了價值百萬的花瓶,巨大聲響嚇得整棟樓都在顫抖。
韓語風到的時候,門口的祕書正在抱團,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傅君衡的祕書團大部分都是女性,但韓語風從來沒有把他們當回事過。
這些人比沈千嫿聰明,知道什麼人該碰,什麼人不該碰。
她停下腳步:“傅總在裏面嗎?”
“在,但是他心情不太好,韓小姐,您小心點。”提醒她的是個新來的小祕書。
本來韓語風還覺得她打扮得太過妖豔,現在看來,還是挺順眼的。
她道了聲謝,走了進去。
傅君衡滿臉疲倦,聲音很冷:“我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麼?”
“衡哥哥,是我。”韓語風掐着嗓子說。
傅君衡促狹的眉眼緩緩擡起:“滾。”
韓語風差點笑不出來,可她轉念一想,這都是沈千嫿氣的,心情又緩和了些。
她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無比惋惜說:“衡哥哥,這次的事我也聽說了,沈千嫿也太過分了吧,就算和你吵架,也不能出賣你啊,要我說啊,你就別心軟了,將她的孩子搶回來,再讓沈家破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