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是關心古墓的研究結果,也很希望有不同的面孔出來挑大樑,畢竟這是一個需要傳承的工作。

    但如果工作裏摻雜了別的東西,那就另當別論了。

    別的人出來舉報沈千嫿,記者們大概是要懷疑一下的,可現在說話的是跟沈千嫿同爲聞鼎助手的安寧,可信度可以說是相當的高。

    剛剛還對沈千嫿和顏悅色的記者瞬間變了一張嘴臉,尖銳提問:“沈小姐,請問安小姐說的是真的嗎?你名下真的有一家公司?”

    “一看你就不是北市本地的,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沈千嫿。”

    有個記者站了起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倒不是針對沈千嫿,而是針對作假的人:“沈小姐,你不是從事金融的嗎,爲什麼突然會進入考古行業呢?”

    “金融?那豈不是跟考古完全不搭邊,她真的懂嗎?”

    聽着記者的質疑,安寧幸災樂禍看着沈千嫿。

    沒了老師和傅君衡的庇護,她倒要看看,沈千嫿要怎麼應對這個局面。

    艾麗斯皺緊了眉頭,邁開腿準備上臺爲沈千嫿證明,可後者察覺到她的舉動,微微搖頭,示意她不用上去。

    質疑聲太大了,不在這個時候給予大家滿意的答覆,還讓本就深陷流言的老師來澄清,不僅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沈千嫿是見識過網絡手段的。

    她自然不會在意,卻也不想讓聞鼎和艾麗斯一輩子美名,因此抹上了污漬。

    安寧見狀更是不爽,都這樣了還裝什麼好人啊。

    她揚聲質問:“沈千嫿,你怎麼不說話了,是心虛了嗎?”

    “我只是在想一個事。”沈千嫿慢條斯理擡眸,沒有想象中的慌亂。

    她見過無數大場面,每一個都比現在還要大。

    安寧很不爽她的冷靜,她一定要撕下沈千嫿僞善的面具。

    “什麼事!”

    “我是應該澄清我自己呢,還是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呢?”

    沈千嫿微微揚起下巴,若有所指。

    安寧心底咯噔了下,她不會是知道她找嚴盼山幫忙的事情吧?不可能啊,嚴盼山這段時間都在閉關,沒有跟外界聯繫,更不可能爲了沈千嫿而背叛她,祕密是不可能泄漏的。

    安寧眼底劃過一絲心虛,很快又恢復:“我看你在強詞奪理吧?”

    “是不是強詞奪理,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記者面面相覷:“沈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沈千嫿若有所思,猶豫片刻,決定先爲聞鼎和艾麗斯洗刷冤屈。

    這次發佈會是現場直播,消息傳播得很快,一點小東西都可能被傳成大污點,還是趁着消息沒有傳播得太廣,先解決纔是。

    沈千嫿把手裏的資料本展開,對準了其中一個記者的鏡頭:“這是我本次參與研究的所有記錄,每一件事都精確到了秒鐘,大家可以隨意截圖,之後我會提供相應的視頻片段,由於部分研究內容不宜公開,所以請大家見諒。”

    記者點點頭:“能理解。”

    畢竟他們也不能隨便亂來嘛。

    沈千嫿翻開其中一頁:“這一頁,是我加入聞老團隊的第一天,當時我們去了趟公司,想必就是這個時候,讓安小姐產生誤會的吧?”

    “我沒有誤會,你們有什麼不能在現場說,非要去公司?”

    “那是因爲,”沈千嫿故意頓了下,將安寧的好奇心拉到最高,“我在此之前就接觸到這個墓穴的一些東西了,我們過去,只是爲了看我以前整理的資料,哦,忘了說,剛剛的那隻碗,就是我發現的。”

    “證據呢?”

    “證據就是,我們迄今爲止,還沒在墓穴裏發現同一只碗。”

    墓穴裏都沒有,那隻能是外來的。

    安寧是知道墓穴曾經被偷盜過的,也能猜到這隻碗的來歷了。

    她臉色驟然變得鐵青,仍然負隅頑抗:“你說是你發現就是你發現的?別忘了,根本沒去現場!”

    “誰說沈千嫿沒有去過現場?”

    艾麗斯還是走上臺,厭惡地瞪了安寧一眼:“你沒有來過研究室,自然會覺得所有人都沒有去,但是安寧,沈千嫿跟你不一樣,她熱愛這份工作,不像你,你爲什麼會跟着我,你心裏清楚。”

    “我清楚什麼?”

    “你是爲了畢業論文才找我的吧?”艾麗斯無情揭穿了安寧的真面目。

    的確,爲了畢業論文討好導師,這本身不是什麼大錯,艾麗斯也不介意。

    只要安寧能夠好好學習,在這裏定下心來,別說知道,讓她寫都行。

    可安寧顯然不是會定下心的人。

    她表面積極主動,討好着艾麗斯,私下卻總是吐槽艾麗斯的嚴格,彷彿她是故意針對她的一眼。

    過去艾麗斯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惋惜人才,現在看來,她跟嚴盼山一樣,都是不值得她付出的人。

    她不會因爲安寧表現出的乖巧,而跟她聯手,毀掉更加有前途的沈千嫿。

    非要選,她選沈千嫿。

    艾麗斯眼神譏誚:“你內心並不認可我的教導,覺得自己是個天才,卻又依賴我的教導,因爲你需要我的成果,來填補你貧瘠的經歷。”

    “這次更是如此,你覺得我偏心沈千嫿,索性就不來研究室,自己悶頭研究,這才導致的消息滯後。”

    “安寧,你這點小把戲,在我面前還不夠看。”

    艾麗斯一字一句說着,在記者面前狠狠抽了安寧一記耳光。

    安寧眼眶都氣紅了:“難道你不偏心嗎?什麼都優先沈千嫿,是,她是研究出了這麼多東西,可如果沒有你們,她能超過我嗎?”

    沈千嫿冷眼看着她聲嘶力竭,依舊沒有拿出最後的底牌。

    她想看看安寧還有沒有別的把戲。

    顯然安寧不會讓她失望。

    她眼見沒法捶死沈千嫿,索性指着沈千嫿的鼻子怒吼:“沈千嫿,你敢說你的成果來得乾淨嗎?你在艾麗斯和聞鼎身邊進進出出,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發生什麼別的關係!”

    “安寧,你是瘋了嗎!”艾麗斯再也沒忍住,直接爆粗了。

    她怎麼能這麼污衊人!

    艾麗斯氣急敗壞,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安寧。

    聞鼎更是氣得捶胸頓足,被身邊的學生扶住,才堪堪站住。

    他勞苦一輩子,爲考古做了無數貢獻,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會被人這麼污衊!

    聞鼎的學生有不少,個別激進的衝上了臺,替艾麗斯抽了那一巴掌:“放你的狗屁!沈千嫿是跟着老師進進出出,可我們也都是在現場的,你要是敢再胡亂污衊,小心我們起訴你!”

    安寧被抽得踉蹌了下,不甘心怒吼:“你們跟着又如何,你們有證據證明兩人是清白的嗎?”

    “我們會有證據的!”對方反駁。

    沈千嫿怕他要去找證據,一把攔下了他:“爲什麼要我們找證據,既然是你提出的,不是應該你給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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