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想到會這麼湊巧。
他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沒了,避開了沈千嫿的視線,不敢再質問她什麼。
沈千嫿當着他的面,毫不客氣嗤笑了一聲:“範先生,既然知道自己對不起我,那以後就給我夾緊尾巴乖乖做人,你們沒有跟我作對的能力了。”
範安和已經是一個例子了,範舒平要是再招惹她,她是不介意將人也送進去的。
聽懂了沈千嫿的潛臺詞,範舒平臉都綠了,可她說得沒錯,范家早就不是當年的范家,就算不用傅君衡出手,單單一個沈千嫿,也能讓范家徹徹底底破產。
讓範舒平服軟,那是不可能的。
他咬牙切齒,死死盯着沈千嫿:“我可以不催,但沈千嫿,你要是沒把真相告訴我,你是知道我們的,我們是沒法跟你抗衡,可光腳不怕穿鞋的,想必你也不想跟我們繼續鬥下去吧?”
沈千嫿不置可否。
她跟範舒平已經言盡於此,不想再廢話,便把路綾叫了進來,把他送出去。
路綾雖說會在背後吐槽範舒平,但面上功夫還是做得很好,客客氣氣幫人推輪椅,送到了樓下去。
再回來時,沈千嫿已經不在辦公室,她跑去開會了。
可不能因爲範舒平而耽誤自家公司的事。
這次會議不太複雜,不需要路綾也前去,不過她也沒能閒着,公司事務這麼多,自然是要她去處理的。
範舒平在沈千嫿那兒受了一肚子氣,回去之後無處發泄,索性去找範安和訴苦。
有沈千嫿的幫忙,他現在跟範安和見面要簡單得多。
範安和還是坐在熟悉的鐵椅上,一眼就看出兒子心情不好:“怎麼了嗎,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還能有誰,沈千嫿那個賤女人,也太囂張了,竟然還敢羞辱我!”範舒平出口成髒,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該有的氣度。
範安和見怪不怪。
到底是他的兒子,他要是連這點了解都沒有,那可是要笑死人的。
他皺緊眉頭,擔憂詢問:“發生什麼了,她對你做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
範舒平把在沈家公司裏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仍然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一臉憤然:“她不是早就知道那些事了嗎?爲什麼還要揪着不放,現在難道不是一起對付賀家嗎!”
範安和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
誠然,他們現在是在合作,但如果真的不是江寒繡害的人,那他們范家是對不起沈千嫿的。
現在他們的確沒有資格對沈千嫿發號施令。
可……
面前這人是他的兒子,他捧着手心裏寵着長大的,範安和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指責他,只能安靜聽着他吐槽。
範舒平等了半天,沒能等到父親說話,有些不悅:“爸,您怎麼都不說話的啊,難道我們要一直被沈千嫿壓着嗎?您快想想辦法啊。”
“舒平,你聽爸的,先不要跟沈千嫿起爭執,有什麼事等爸跟她交涉就好,至於賀家,我們現在怕是動不了。”
“那不是還有沈千嫿嗎,她要是聽話點,還怕對付不了他?”
“你覺得沈千嫿會聽我們的話嗎?”範安和反問。
範舒平安靜了。
如果會,他就不會這麼怒氣洶洶過來找範安和了。
沈千嫿有自己的主意,就算不跟范家合作,她也能做得很好,不過是要久一點罷了。
範安和見他冷靜下來,這才嘆了一口氣,向他解釋:“她跟我們合作,不過是不想讓我們從中作梗,耽誤她的事情罷了,舒平,我們鬥不過她了,你一個人在外面,最好還是不要跟她起衝突。”
範舒平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可他作爲長輩,大沈千嫿這麼多歲,要讓他看沈千嫿的臉色,他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沒有要你忍,但你也別去搭理她了。”
範安和不在外面,沒辦法第一時間保護範舒平,沈千嫿的算計又多,他擔心範舒平把人惹急了,她真的把他送進來。
範安和苦口婆心,挑着範舒平愛聽的話來說,這才稍稍把他給勸住。
範舒平不甘不願:“我知道了,那她答應我們的事呢?”
“她不是個食言的人,再說了,她只會比我們更加着急纔是。”
“也是,那可是她的親生父母。”
範安和看他聽得進話,倍感欣慰:“是啊,她都不着急,我們急什麼呢,你也不用去問她,等有結果了,她會跟我們說的。”
“我知道了。”
範舒平見範安和實在不想管沈千嫿的事,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問了他的近況後,拖到探視時間到了,這才離開。
司機還等在外面,看範舒平出來,趕忙下車去幫他:“少爺,先生那邊怎麼說,我們要不要……”
“不……”範舒平頓了下,藏在袖子的手攥成了拳頭,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改了口:“不用這麼着急,我有的是辦法對付沈千嫿的。”
範安和怕沈千嫿,他可不怕。
她的父母都能被自己弄死,沈千嫿一樣也能。
範安和在監獄裏,消息難免不靈通,等他把沈千嫿給弄死了,他未必會知道,就算知道,也拿他沒轍。
範舒平不會再跟沈千嫿小打小鬧了。
*
楓涇雲匯。
沈千嫿踩着孩子放學回家的點到家,手裏還拎着個水果蛋糕,是沈可可說要喫的。
最近沒什麼事要忙,傅君衡就負責接送孩子,聽到門口有開門聲,起身走出來。
見是沈千嫿回來,走過去幫她拎水果蛋糕和包包:“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你女兒要喫蛋糕,我能不早嗎?”沈千嫿指了指他拎過去的包,“我電腦在裏面呢,晚上再加會兒班。”
“你怎麼比我還忙?”傅君衡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面前。
沈千嫿整個人窩進沙發,看三個小孩自己切蛋糕,並且爲分配不均的一顆草莓小聲吵架。
她嘖了一聲,把草莓搶了過來,一口吞下:“行了,夠分了。”
“媽咪……”三人一臉哀怨。
沈千嫿沒有管他們,回答傅君衡:“公司最近接了個新項目,而且賀良那邊也有些眉目了,說來也奇怪,最近查到了不少東西,就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是賀良故意放出來的。”
博君衡微微挑眉:“何以見得?”
“我也說不準,前段時間我不是已經在查了嗎,但一直查不到什麼東西,就連司機的家屬都被賀良那邊給藏起來了,可最近我又查到了他們的蹤跡,似乎沒有人保護他們了。”
博君衡跟賀良接觸不深,對這人不算了解.
他沉思片刻,問:“你上次跟賀良見面,他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沒有,但他知道我還在查。”
“會不會是他故意引導你,查到的東西是有問題的?”
沈千姻搖搖頭:“我也這麼懷疑過,但怪就怪在,我查到的事都是真的,沒有被人僞造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