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也伸着脖子,纔看到畫上的墨跡,秦夙就拿起書本壓在上面,她心裏很衝,直想把畫搶過來,想到上回撿到夙哥哥遺落在院子裏的小黃鴨手帕,玩趣着沒有立即還給他,事後她在首飾盒裏看見五條洋辣子,擡頭就發現他坐在對面樹上,彎脣對着她那詭魅的一笑,她心有餘悸的慫了,夙哥哥是個報復心很強的變態,她捏着脖子上的玉菩薩,祈求秦夙如果盯上七七,千萬要瞎了眼。
秦夙渾身不自在,黑漆漆的雙眸盯了一眼沈南知,她小手緊捏了一下,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轉過身子,捧起大花水杯,生猛的灌了一口水。
他感覺沈南知指定在做虧心事,神經兮兮的。
孩子們都覺察到了氣氛的緊張,暫停朗讀,意味不明的看過來。
苟夫子手中的戒尺從她背後繞開,正正落到書桌上,敲了三下,語重心長的說着:“長公主,快快醒來。”
蕭七七像是魂魄被召回,偏頭看清苟夫子站在日光裏,那張金色的班主任驢臉,特別安靜,她眼眸睜大,睡意全無,奶音磕磕巴巴的:‘苟夫子好。’
苟或的眼裏光芒閃爍,一直俯視着她,蕭七七移開視線,坐的板正,立起書迅速進入狀態,搖頭晃腦的朗誦起來,感情飽滿,“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總不見。”
蕭七七心情稍緩,“這幾首詩確實簡單,夫子,我還會背誦全文。”
苟夫子:“倒也不必,長公主聰明,只要能當場作出一首詩來,老夫就不罰你抄課文了。”
孩子們都驚了,長公主才四歲多,而且今天是第一次來上課,怎麼可能會作詩,夫子還不如讓她直接抄課本。
秦夙興致盈然的,蕭七七腦袋瓜子靈動的很,不管她會不會搞出名堂,他都很樂意看。
阮春茗看着蕭七七,眸裏含着輕薄的笑意,態度漫然,這個早該死在宮裏的長公主,不足以她多去留意。
蕭七七小心臟提了起來,看着外面春意盎然的光陰,有感而發:“憶十時亥中夜暮涼,步九曲迴廊宮影障,顧八面朱牆鎖長風,遙望七星天外雲華濃,叫人六神無主心茫然,閉目輾轉到五更,春日桃花四月穠,高城三樓歌清平,鶴燈兩盞殿宸明,當植一路繁花繡河山。”
教室裏雅雀無聲,連外面的風聲都靜止了,秦夙眼裏迷茫,可能是自己見識少了,小胖子這想法快要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了,當植一路繁花繡河山,小胖子是想稱霸天下嗎,他心情有些迷茫。
沈南知不太懂蕭七七的話,但看夫子驚訝的表情,也能猜出一定很厲害就是了。
雀躍的鼓掌叫好。
刺的阮春茗煩躁的捂住耳朵,沈南知好歹也是郡主,可真沒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