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七小胖子還沒摸到她的腦袋,就被小秦夙當場抓住,他瞳孔裏透着動物的野性和警覺,讓蕭七七震驚,這不該是一個七八歲的該有的神情。

    “你是誰?”他聲音暗啞輕弱,面容鎮定,鋒利的刻刀卻劃破了手指,蕭七七看到自己不是虛影狀態,輕易就擺脫了他另一隻手,注意到他細弱手指上涌出的血珠,皺着眉頭很快從身上摸索出小手帕給他包紮,秦夙一縮手,她輕拽着就把秦夙一整個人都拖到自己圓潤的肚子上,他太輕了,逃都逃不掉,只能任她把醜鴨子手帕纏好,完了還故意把它完整的漏出來,呆不愣登的大眼睛正對着他,像是挑釁嘲諷。

    蕭七七天真的笑着說:“我如果說走錯房間了,你信嗎?”

    秦夙認真的搖搖頭,就把刀尖抵在她的脖子上,“宮裏沒有你這麼胖的宮女。”

    蕭七七給了他一個眼刀,秦夙眼瞎欠揍這毛病,原來打小就有,她小手從上到下一擺弄,很自信瀟灑的說:“我這叫豐滿,珠圓玉潤懂嗎,小朋友人長得挺好看,可惜長了一張嘴。”

    她看到他眼裏的一絲緊張轉變成懵懂,這小孩雖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是像會說話似的,莫名的熟悉親切,最後收回刀,輕飄飄的說着:“今日是我母后生辰,我不想追究你,走吧。”

    看來秦夙是白黎的皇子,這身份倒是讓她意外,衣着神容沒有養尊處優的精細,處處透着落魄孤獨,看起來兇巴巴的,讓他想起見人就躲得小野貓,也許只是害怕吧,她挺同情的。

    說完他繼續手中的雕刻,蕭七七已經可以看得出是一朵精緻的芍藥花,他手裏動作加快,表情也完全放鬆,似乎忘了蕭七七的存在。

    日影漸沉,風聲颯颯,落敗深幽的宮殿外只有一個守衛,她也是從無人問津過來的,更能明白秦夙眼下遭遇。

    和他閒聊起來:‘你都不好奇我是誰嗎?’

    秦夙沒有理會。

    蕭七七悶悶的看了看地板,看到他已經勾好的花瓣脈絡,又管不住小嘴說:‘小哥哥,你刻的是芍藥花燈吧。’

    秦夙精細的打磨掉花燈上的瑕疵,看向蕭七七,真誠的問她:‘我母后喜歡芍藥,這次她生辰我想親手把花燈送給她,當做禮物,你覺得好看嗎?’

    他淺瞳透着深深憂鬱和不自信。

    蕭七七一看這雕花的栩栩如生的精細程度,就知道沒有三四個月是做不好的,秦夙這專注的匠人精神,能做到這一步遠不止耐性,可見是十分在乎這份親情的。

    只是這簡陋的居住環境和眼見的羸弱小身子骨,這位做母后的不一定待見他,書中的秦夙暴戾陰狠,或許和他童年經歷有關,她想用自己的力量治癒他,或許能改變他瘋癲至死的結局。

    “好看,小哥哥的花燈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她甜糯的聲音,讓空蕩蕩很溫暖。

    秦夙將燈護在懷裏,眼裏閃動着朦朧的嚮往,“但願她也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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