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副理所當然的眼神睨着他,不正面回答這問題,只要不回答,自己就不算撒謊了唄。
“你哪兒那麼多問題,你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算了。”
“我這不是驚訝嘛,我哥可是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的,沒想到他竟然會跟你說,不過他既然跟你提了,難道沒告訴你嗎?”
明珠有些無語,難怪電視劇裏都說,反派死於話多,他就算不是反派,話也真多了點:“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全部,因爲我哥生病的時候,我年紀太小了,不太記事,有些事情,都是在後來他和家裏人吵架的時候,隱約猜到的。”
明珠身子往前傾了傾:“那你知道什麼說什麼。”
“我哥是九歲那年忽然發病的,那段時間,我爸媽吵架很厲害,我媽一氣之下,帶着我和我哥回了外公家,一住就是半個月。有一天,有人打來了電話,我媽不在家,我哥接的,掛了電話後,他就一個人回了一趟家。
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哥在家裏到底經歷了什麼,反正那天我哥回來後,就一直在吐,高燒不退,就這樣過了三四天,他才終於慢慢的好轉。
可清醒過來後,他忽然就沒法再接受任何人的碰觸了,誰碰到他,他都會發了瘋般的嘶吼,控制不了的燥怒,總之……他真正發起病來的樣子,可嚇人了。”
提起過往,康誠之蹙眉搖了搖頭:“我那時候還特別小,不懂事,因爲喜歡他,就總追着他,抱他,拉他,好懸沒被髮病時的他給打死,捱揍挨多了,才長了記性,不敢再碰他了。”
明珠聽着康誠之這麼說,眉心蹙了蹙,他當時一定是經歷了什麼他那個年紀無法承受的可怕的事情,以至於他瞬間起了應急反應,從此產生了嚴重的心理問題,且無法紓解。
她可真的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一個九歲的孩子產生這樣的恐懼和厭惡呢?
從小生活在蜜罐子裏的明珠,雖然在醫院工作的那幾年,也算是聽說了不少世上的陰暗,但實則,她所擁有的一切的本質,還是乾淨純粹且幸福的,有些黑暗,她其實不太容易想象的出來。
更何況這事,連康憬之的親弟弟都不知道,那她這個外人,若想要讓康憬之自己說出真相,幫幫他,只怕……需要費些功夫了。
算了,橫豎這朋友又不是隻做一天兩天,來日方長,慢慢來唄。
車子在方書玉家門口停下,明珠下車後,將三小隻抱了下來。
聽見動靜的方書玉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康誠之在司機的幫助下下車。
她拉着三小隻,納悶,康誠之怎麼來了。
明珠笑了笑:“上次出去玩的時候,突遇惡劣天氣,多虧康誠之幫忙就近安排了住處,後來又送歲歲和姍姍去了醫院接受治療,我說好了要請他們兄弟倆喫飯的,正好今天我又欠了姍姍一頓飯,就把他們叫到一起,一塊請了。”
明珠將車上兩條肥碩的大魚拎了下來:“媽,今晚咱們喫烤魚,你再幫我挑點配菜切一切。”
正好,她昨天剛讓江鐸藉口下了個鄉,帶了不少空間裏的新鮮蔬菜回來,派上用場了。
方書玉立刻去準備,明珠幫忙將康誠之推進了客廳,囑咐三小隻陪好小叔叔。
三小隻可乖了,還去廚房拿了瓜子點心出來,招呼康誠之。
看着孩子們奶呼呼的請自己喫東西的樣子,康誠之勾了勾脣角,難怪他哥這麼喜歡這三個孩子,之前他也覺得小孩子又鬧又煩,現在看到明珠家的孩子,忽然覺得,如果孩子都是這樣的,倒也不是不能多生幾個。
明珠去了院子裏收拾魚,正忙着呢,江歲下班回來了。
因爲中午就知道了晚上要來二伯母家喫飯,江歲乾脆連家都沒回。
一進大院,看到明珠,她就親暱的跑了過去:“小嫂子小嫂子,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在那邊小亭子裏聽到了點大八卦,可痛快了。”
“那你快說,”八卦怎麼能少的了明珠。
江歲說起了今天下午劉家發生的事情,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嗓門也不小:“小嫂子,你說劉家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這算不算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呀。”
“怎麼不算呢?”
“提起劉曉冉,我就不得不多八卦幾句了,你說那康誠之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呀,娶了劉曉冉也就算了,這麼些年,他就真看不出劉曉冉這人人品不好嗎?怎麼還能忍這麼多年不離婚的,而且他因爲一個劉曉冉,欺負了我哥那麼多年呢,我真是每次想起來都想削他。”
明珠清了清嗓子,正要提醒江歲,她想削的人,正在客廳裏坐着呢,就她這嗓門,人家聽的見。
結果屋裏的康誠之自己沉不住氣了,高聲清了清嗓子。
江歲目光往屋裏掃了掃:“咦?我堂哥在家呀?不能呀,他在家怎麼會捨得讓你殺魚呢?”
明珠湊近,壓低聲音:“康誠之來了。”
“啊?”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江歲尷尬了一下:“他車也沒在家門口呀,他怎麼來的?”
“他安排司機出去買酒去了。”
“那……他來幹嘛呀?”
“上次出去玩的時候,他幫了忙,我說好了要請他喫飯的呀。”
江歲撓了撓眉心,這可尷尬了,早知道……剛剛就不說的那麼大聲了。
老古語說的真好,千萬別在人背後嚼舌根,被人聽到了,就說尬不尬吧。
她正想着要不要進去稍微解釋一下的時候,屋裏的盼盼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看到江歲就一臉的歡喜:“姑姑你來啦,小叔叔想喫蘋果,說請你進去幫他削蘋果呢。”
江歲:……
他哪是想削蘋果呀,是想削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