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聞言只是嗤笑一聲。
女孩的臉頓時變得煞白,本來可能是要變紅的,但現在太冷,連血都不想往臉上鑽吧。
“你什麼意思……”
明明她都做出這樣的犧牲了,連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都毫不猶豫地獻了出去,他就這個反應?
雖然她自己也不是很看重就是了,畢竟她身上再香,也只有87%是香的。
幾個人的反應裏只有多米最不給她面子,其他人最多看個熱鬧喫個瓜。
“我想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之前就說過,我不缺錢,不缺女人,什麼都不缺,想要水,就拿點像樣的寶物來換,昂德斯蛋的?”
“什……什麼斯蛋的?”托兒腦子直接宕機了,剛剛還說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給他的聽力上強度了?
阿芙對他翻了個白眼:“又沒你事,瞎給自己加什麼戲碼啊。”
聽着多米刻薄的回答,看着這羣人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裏,女孩只感覺肺快被氣炸了!
從畢業到進入社會,她什麼時候不是被衆人捧在手裏的小公主,現在難得自降身份,居然只有這種待遇?!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這麼說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別人來我還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呢,你別不識好歹!”
“呵呵……”
多米冷笑一聲,站了起來,沒比女孩高多少,卻給她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
“姑娘,伱似乎對自己挺自信啊,是學院裏不給你們配鏡子還是你爸媽買通了這羣把你捧到天上的大叔啊?你真應該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
“說句不好聽的吧,你就是把自己扒得一清二白扔牀上,我都懶得去看一眼。”
“因爲你所謂的最大付出是那麼的廉價、不堪和噁心。”
“什麼顏色的,別人不知道,你心裏會沒點b數嗎?”
“滾吧,臭到我了。”
四十七腰後的匕首露出半截,既然少主發聲,送客之意已無需隱藏。
女孩臉色越發陰沉,冷得似乎能凍結三伏天的太陽,手不自覺地將襯衣篡緊,不再多說什麼。
轉頭回到了自己的小隊裏,卻發現即使是那羣大叔,也開始用一種奇怪而帶有疏遠的眼神看着自己。
衆叛親離,說得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好……好好好……”她一連說了好幾個好:“你們平常不是自詡暖男嗎?怎麼這個時候不來安慰我幾聲?”
大叔們依舊無動於衷,包括頭號沸羊羊查爾斯。
“果然,姐妹們說得沒錯,暖男排狗後面,一羣有眼無珠的狗!”
“查爾斯,你這破小隊我也懶得繼續待下去了,白白浪費我的大好青春!”她站起身來,將隊伍裏僅剩兩個旅行包中的一個拿走,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教堂外走去。
“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然而她還沒走幾步路,身後就傳來查爾斯的呼喚。
女孩心裏有點暗喜,心想查爾斯不愧是她的頭號魚苗,偶爾給他點好處,在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場的。
她裝腔作勢地回過頭:“現在再想求我回去太晚了!”
查爾斯跟上前幾步,撓着後腦勺,支支吾吾道:
“呃……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得把包留下。”
咔嚓——
美好的幻想在一聲脆響後破滅了。
女孩徹底破防,淚水止不住地在眼裏打轉,心一橫,她直接背起旅行包,頭也不回地就朝外面跑去。
查爾斯一瞅頓時慌了,那可不行啊,他們一隊人可都指望着這最後兩包物資了,怎麼能被她一個人帶走呢!?
於是向後方隊員們大喊道:“媽的她要捲走我們最後的物資!給我攔住她!”
這樣算是徹底撕破臉面了,幾個沒有負載的大漢很輕易地就追上了女孩,然後野蠻地將旅行包從她背上抓了下來。
折騰到最後,只得狼狽地躺在沙子與磚石夾雜着的地板上。
多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拿回旅行包的過程中,好幾個人都趁着混亂給了她幾腳,有些不嫌棄的還順手揩了點油,可見這刁蠻又喜歡秀優越感的xxn在他們的隊伍中有多麼不受待見了。
他覺得自己得收回將他們評價爲沸羊羊的說法。
因爲沸羊羊只會舔,舔到最後不僅一無所有還不敢造次。
但他們敢,如果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那至少要比沸羊羊還高出一個檔次來。
如此一來,應該要叫怨種了。
怨種雖然在平日裏任勞任怨地供奉着xxn,但依舊會‘衝冠一怒爲紅顏’,就是這個衝冠一怒的對象,可能有點歧義。
“精彩!”
多米拍手叫好,並從包包裏拿了瓶只剩三分之一的水壺丟給查爾斯。
“好活當賞!”
查爾斯接過水壺,掂了掂就知道里面沒多少水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尊嚴什麼的,在存活面前也得往後稍稍。
“謝謝。”他還是對這樣的施捨表達了感謝。
將這些僅有的水平分給隊友後水壺就見底了,查爾斯倍感無力,但此時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招呼着隊友們重新安營紮寨,度過這個痛苦的夜晚先。
多米這邊雖然少了兩頂帳篷,但還有兩頂,勉強能夠禦寒,條件要比查爾斯他們好上一大截。
就是那女孩有點可憐了,被隊伍拋棄……哦不,純純是因爲作而讓自己流落街頭。
沾滿溼漉沙石的臉蛋此刻充滿了迷惘。
看向多米那邊,壓根就不是能接近的地方,也不好惹。
看向老東家那邊,已經對自己徹底撕破了臉皮。
就像只無家可歸的可憐小貓似的。
不過漫長的寒夜可不會看在她是xxn的份上而避開她,這個世道也是如此,苦難專找苦難人。
當你落魄之時,現實還會再給你來記當頭一棒當做補刀。
剛纔劇烈運動產生的汗液將她僅有的熱量無情帶走,她顫抖地蜷縮在地上,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嘴脣也開始褪色。
恍惚間,瞳孔中失去了色澤,身體也緩緩平靜下來……
她死了,死得是那麼輕而易舉。
查爾斯他們無情地旁觀了整個過程,兔死狐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