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離婚大戰 >第105章 狼狗
    晨曦的另一個男朋友,本市深紫酒吧的駐唱歌手,是一隻朋克風小狼狗,名叫阿鋒,二十幾歲,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修長,竹竿一樣。

    小狼狗兩鬢的頭髮推光,用剃刀剃出像字母“z”一樣的發痕,頭頂的頭髮卻留長,扎一個小辮。

    小狼狗的耳朵上、鼻子上、嘴脣上打了七八個洞,加上脖子上、身上掛着環環鏈鏈,一隻胳膊紋成花臂,整個人走起路來叮叮咚咚作響,身上穿着寬鬆的緬襠褲,寬大的黑色t恤。

    眼睛上畫着時下流行的下眼線,塗着黑色手指甲,經常讓擦身而過的本市大爺大媽無奈的搖搖頭,感嘆不止,“到底是男是女!”

    有些特別有“正義感”的大爺還要對着小狼狗的背影恨恨的行一下注目禮,嘴裏忿忿的念上一句,“什麼玩意兒,這要是放在除四舊那年,頭髮都給他剪嘍,還在那蹦躂,不像話!”

    小狼狗是懶得和和大爺大媽們置氣的,大爺大媽們已經是逐漸老去的一種文化的代表,小狼狗沒有那麼多力氣和精力,也不耐煩去和大爺大媽們多煩,“人間不值得!”

    作爲一個朋克風的小狼狗,阿鋒心中充滿對秩序、規則、層級的憤怒,就像他的音樂風格,簡單的編曲,沒有複雜華麗的solo,也不會去談論那些小情小愛。

    小狼狗喜歡簡單節奏的敲擊、爽快的刷扣,扭動的肢體和怪異的動作,乖張的外表,代表着對傳統和保守力量的一種強烈挑釁。

    這也是小狼狗和晨曦共通的一面,小狼狗認爲晨曦能夠理解自己,是自己創作靈感的“繆斯女神”。

    小狼狗是樂隊裏的貝斯手,外行可能不懂,只看一個晃晃蕩蕩的青年,吊兒郎當的掐着一個像電吉他脖子的樂器在那刷,其實普通人都不知道一個貝斯手在現代電聲樂隊中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因爲在現代電聲樂隊中,貝斯演奏重低音以及節奏,作爲整個樂隊的低音聲部。在一個電聲樂隊中,貝斯可以說是整個樂隊的基石。

    在和聲上,貝斯是旋律聲部的嚮導,在節奏上它是大家的指揮,貝斯手的好壞直接影響到樂隊的效果。

    小狼狗多用分解弦輪指伴奏的方式,在樂曲的經過句中奏出過渡性的旋律,極大地豐富樂隊的音色。貝斯在很多人看來似乎重要性不大,其實他的奇妙之處在於控制整個樂隊的律動。

    雖然貝斯和電吉他外型差不多,但在樂隊中的作用和他們本身的功能都完全不同。貝斯是連接電吉他和鼓的必要樂器。貝斯手要掌握更多的和聲理論,要做好樂隊當中的溝通者,要和鼓手有很好的交流。

    可以說,鼓和貝斯是樂隊裏最爲控制節奏的樂器,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人說貝斯對電樂隊來說是不可缺少的“靈魂”。

    晨曦最喜歡小狼狗的,也是當小狼狗在臺上的時候,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刷扣吉他時候的那股帥勁。

    小狼狗在舞臺上鎂光燈的烤射下演奏樂器,小狼狗的汗水順着鬢邊留下來,跟着頭的搖擺灑落在舞臺上,在舞臺鎂光燈的映襯下,像憤怒天使落在塵間的一滴滴珍珠。

    晨曦感覺得到小狼狗身上有一股對一切都不管不忿的怒氣,正如自己。晨曦和小奶狗有一種同類之間惺惺相惜的感覺,在彼此身上能夠感覺得到那種怒氣的召喚和相互撫慰。

    在處處受限的本市,日常生活中拘束已經太多,雖然晨曦已經活的比較“快意恩仇,遊蕩世間”了,但心底深處,總還是有一股想要破壞一切秩序,敲碎什麼東西的感覺。

    作爲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晨曦肯定不能去砸牆敲瓦,成天砸瓶子宣泄憤怒,所以能看看小狼狗的貝斯,喝着冰啤酒,在臺下和着小狼狗的低音貝斯扭動着身體,一起吶喊一下,好像能暫時把心底最深處的憤怒喊出來似的。

    像晨曦這個遊蕩世間的女子,能和硬漢大叔住在郊區成功人士聚集,三進三出的仿古大宅,聽着西皮流水,看着花開花謝,品着名茗雪茄;也能和朋克小狼狗住本市城鄉結合部裏簡陋的出租民房。

    別看朋克小狼狗是深紫酒吧駐唱歌手,但這種身懷音樂夢想的電樂隊歌手一般都沒什麼錢,駐唱的收入也不是特別穩定。

    偶爾幾個哥們一起租個錄音棚,灌一張唱片,給各大音樂公司送送,就已經耗資不菲。

    所以小奶狗和某些大型編程公司的it民工們一樣,租住在本市緊鄰的旁市城鄉結合部,而且小狼狗比起it民工的收入更不穩定,經常捉襟見肘的,所以租住環境比it民工們還差一些。

    晨曦不是一個看重錢和物質的女人,她認爲錢和物質只是實現自己四處遊蕩,體驗人生的一種途徑,但人不能成爲錢和物質的奴隸,需要花錢的時候不能心痛,但是爲了錢去出賣靈魂和肉體的事,晨曦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所以直到長到三十多歲,晨曦一直是順着自己的心思和意志活着的人,從沒勉強過自己。

    如果晨曦是個物質女人,硬漢大叔這種江湖老手也不會和晨曦在一起,硬漢大叔一直說晨曦是個“有靈性、有慧根的女人”。

    晨曦在小狼狗租住的旁市民房裏,用網購夜光鯨魚牆紙貼在牆上,用湖藍色星星窗簾擋住簡陋的木框窗戶。

    晚上,兩個人躺在牀上,外面慘淡昏黃的燈光透過星星形狀的鏤空照進屋內,映在水泥地上,就是一個個燈光星星。

    清晨,第一輪曙光又會透過星星形狀的鏤空照到牀上,照射在小狼狗卸去了憤怒、洗掉眼線、年輕又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上。

    某一天,晨曦側身拄着手肘,看着沉睡的枕邊的小狼狗,突然有一種看着兒子的媽媽的感覺。

    女人很奇怪,自己身邊的男人,女人希望男人比自己強大,希望自己有被征服的感覺,希望男人能是自己的依靠,自己的避風港。

    但相處一段時間,常常變成姐弟或者母子模式了,這導致現在的女人無論身體年齡如何,心境越來越成熟和蒼老。

    這種突如其來冒出來的感覺嚇的晨曦一跳,不論世事如何改變,“永遠在路上,永遠熱淚盈眶,永遠有追求和渴望”一直是晨曦的信條。

    晨曦從來沒想過要孩子,沒想過要在這個世界上延續自己的基因和後代,平時路上看到肥胖啼哭的嬰兒,也沒有過喜愛的心理。

    晨曦甚至連寵物都不養,怎麼突然會看着小狼狗產生出看兒子的心理呢?

    這種想法讓晨曦驚的坐起身來,快速的穿戴整齊,飛也似的離開小狼狗的租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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