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知道,玩樂隊的,沒幾個不想成名的,但樂隊成名這種事,也講究個天時、地利和人和,有的時候,僅依靠音樂夢想是不夠的,還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撐。
跟所有玩音樂的一樣,小狼狗也屬於那種有點才氣,不諳世事,但身上帶着點與衆不同的狂放不羈和才華,對富家女和貴婦很有那麼點吸引力。
在酒吧夜場的時候,經常有人買鮮花、1314元的綬帶,整瓶的香檳點名要送給他,但過去,他都酷酷的拒絕了,晨曦知道小狼狗雖然樣子拽,但是心裏還是有晨曦的,並不在意那些庸脂俗粉。
後來晨曦才知道,幾天前,小狼狗樂隊的主唱,小狼狗的發小兒,給小狼狗出了個難題。
搖滾音樂節主辦方要求,每個樂隊選送的母帶,必須在專業錄音棚裏錄製,經過了後期處理。
而這些對於小狼狗所在樂隊來說,是一筆大錢。憤怒的搖滾歌手們,也要面對一個現實的問題,去哪淘登這筆錄音費呢?
主唱對小狼狗說:“要不你去找你那幾個相好的湊一下?你這也算是爲藝術獻身一回!”
“滾一邊去!”這是小狼狗當時對主唱的答覆。
“你不去獻身誰去獻身?我要能獻身,我早獻身了。你不就臉白點,是咱們樂隊的顏值擔當嗎,你丫的牛什麼?”
“哥兒幾個現在需要你出點力,知道不知道,你!”主唱毫不猶豫的懟着小狼狗。
小狼狗一邊刷扣着手中的貝斯,低着頭,什麼也不說。
去參加搖滾音樂節,也是小狼狗玩音樂以來的夢想,能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的音樂,能紅,必須需要一個更大的平臺,只憑在淺紫酒吧那種音樂街賣唱,一輩子也唱不出頭來。
更何況本市人才濟濟,全國的人尖子都在往本市涌,搖滾音樂節幾年才辦這麼一次。
跟國際大型體育賽事似的,正如適齡運動員,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晚上,在小狼狗的租住地,剛跟晨曦激戰過後的小狼狗,點上一支菸,吞雲吐霧了一會,藉着煙霧的籠罩,開口了。
“哎,晨曦,你那有錢嗎?哥兒幾個要參加音樂節,錄母帶還缺點,你能借我點嗎?”
“錢,我沒錢啊。”晨曦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回答。
“你不是有五萬呢嗎?你怎麼沒錢。”小狼狗繼續問。
“早上借給我閨蜜了,她正好要收房,要交稅,我都借給她了。”晨曦繼續含混的的回答着。
畢竟,小狼狗結束夜場表演到出租屋,都快凌晨三點了,每次和小狼狗在一起的時候,晨曦的生物鐘都會混亂。
“你怎麼知道我有五萬塊錢?”
晨曦猛地在牀上坐起身來,因爲除了晨曦自己,沒有人知道的存款計劃,這是晨曦的斯洛文尼亞布萊德城堡之旅基金。
被晨曦突然逼問,小狼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晨曦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小狼狗偷看我手機的這件事,乃至張口跟晨曦借錢,還是讓晨曦心中不快了一下。
這種音樂創作,或者說文藝圈的投入,是沒有個準數的,很大概率就是打了水漂,能紅的寥寥無幾,晨曦是欣賞小狼狗的才氣和性格,但力有不足,也實在是愛莫能助。
晨曦不是法國的女貴族,也不是某個小國的女王,可以養着藝術家,並出資讓他們去實現自己的藝術夢想,晨曦也只是喫飽了今天,明天不知道在哪裏的月光族。
隔天晚上,晨曦想問小狼狗,還需不要需要錢,因爲晨曦剛接了一份長篇小說的翻譯大單,準備預支一部分給小狼狗,讓他們樂隊先拿去錄製母帶用。
“不用了!我們哥兒幾個自己湊到了。”小狼狗不置可否,淡淡的說。
等晚上晨曦再去深紫酒吧,看小狼狗樂隊演唱的時候,最靠近舞臺的一桌上,坐着一個風姿綽約的貴婦。
那貴婦看起來年紀頗長,長長的、尖尖的大紅手指甲,好像剛剛掐死了一隻老鼠。
貴婦穿着prada早春新款連衣裙,腳踩jimmychoo細高跟“恨天高”,卻跟着小狼狗們重金屬風的音樂,站起來喊叫和搖擺。
貴婦甚至蹦上舞臺,親吻着小狼狗的臉頰,在小狼狗的臉上印上大紅的嘴脣印。
小狼狗樂隊的其他幾個人,起着哄,架子鼓手噼裏啪啦的敲着鼓,小狼狗掐着貝斯的脖子,對着貴婦,在貝斯上用手指撥弄出花式遛弦。
主唱嘶吼着,把五個手指併攏,手心向天的對着貴婦,這些畫面,在過去的小狼狗,是不可能忍受的。
但現在的小狼狗,聽之任之,整個樂隊的肢體動作,都在奉承貴婦,討取貴婦的歡心。
晨曦覺得不對勁,歇場的時候,問吧檯的酒保,“那個女的是誰啊?”
“晨曦寶貝,你還不知道啊!”
娘娘腔的酒保,扎着小辮子,翹着蘭花指,擦着高腳杯,一邊把高腳杯對着藍紫色的燈光照了照,看看玻璃杯上有沒有殘餘的指紋。
“那個是他們樂隊的金主奶奶,呵呵!,他們不是要參加音樂節嗎,錄唱片的錢是金主奶奶出的。”
“金主奶奶給小狼狗送花,送綬帶的都快半年了,小狼狗都沒同意,這次....嘻嘻.....”
酒保捂着嘴巴,一個扎小辮的男人,像日劇甜寵女生一樣,嬌羞的笑着。
“晨曦寶貝,你還要不要喝酒,我給你調一杯我新開發的‘少女之心’,你要不要嘗一嘗?”酒保軟言軟語的問晨曦。
小狼狗樂隊的音樂又開始響起,吵鬧的重金屬,震得晨曦腦瓜子生疼,感覺從眼睛裏往外面冒火。
“小狼狗,他居然把自己給賣了!”
“這種叫給藝術獻身嗎?”
“這和鴨,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