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君是晨曦的姨表姐,比晨曦大五歲,生的白白嫩嫩,說話細聲細氣、慢聲慢語的,人也是老實安靜的樣子。
表姐延君留着彩虹國女高中似的板凳頭,一雙單純的圓眼睛總是靜靜的望着你,不急不躁。
因爲同輩的表兄弟姐妹中,只有延君和晨曦兩個人在本市,爸媽長輩們退休後都已經回了老家。
晨曦媽難得給晨曦打電話的時候,總是跟晨曦嘮叨,“照顧好表姐!多去看看錶姐”等。
既然延君是姐姐,爲什麼晨曦媽還要讓晨曦照顧延君呢?因爲從小安靜懦弱的延君受小夥伴欺負的時候,都是比延君矮一頭的晨曦出頭。
所以家裏的長輩們已經習慣了晨曦照顧延君的這種模式,倒好像晨曦是姐姐、延君是妹妹似的。
延君和老公幾年前就結婚了,一直還沒有孩子,延君之前在老家有一份不錯的教師工作,但爲了老公的本市夢,辭了教師崗位陪老公到本市一起漂泊。
延君自己師範專科的學歷,到了本市只能找一個航運企業的文員工作,陪老公租住在本市郊區,每天通勤兩個多小時到本市上班。
延君像老母雞一樣小心翼翼的攢着買本房子首付的錢,而延君老公是那種“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男人。
延君老公心裏一直有一種執念,認爲自己才華橫溢,不能當一個“池中物”,一心想着一夜暴富,喜歡和身邊的人攀比。
延君老公平時跟延君說起話來,就是看誰誰在本東剛買了房子,誰誰又剛買了部車子,言下之意豔羨不止,卻又眼高手低,自己只是一個銷售經理。
延君老公日常接人待物的寒暄中,倒是能言善道,八面玲瓏,只不過都是言之無物,空敷衍而已,聰明的人一眼就看穿這是一個無大用的男人。
從延君和老公談戀愛開始,晨曦就沒看好延君老公,奈何自己表姐喜歡,晨曦也不好過多幹預。
逢年過節、偶爾親戚聚會的時候聽到延君老公在那胡吹海侃,裝腔作勢的樣子。
但想到延君老公賺的工錢,卻還不到自己這個半自由職業者的三分之一,晨曦就不禁在心裏暗暗鄙夷延君老公。
但看延君老公在親戚朋友面前,不停表白的都是兩個人日常中,延君老公怎麼怎麼遷就延君,家務都是延君老公給延君準備了、做好。
延君自己做的家務活一塌糊塗,給人一種在家裏,延君是個受寵少奶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感覺。
從小到大喜歡罩着表姐的晨曦,想到即便延君老公這是個沒大出息、喜歡吹牛的男人,只有還踏踏實實和延君過日子,也就隨他去吹吧。
畢竟,日子是人家夫妻兩個人過的,鞋子合不合腳,腳最知道,自己一個旁人,沒有必要瞎出主意。
每當延君老公進行這種表白的時候,延君都在旁邊垂着頭不言語,好像一副默認的樣子,延君老公說到興頭處,還會親熱的支使延君。
“延君,幫我倒杯茶呢!”一副兩個人很恩愛的樣子。
這麼晚了,延君老公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呢?兩個人平時也不多聯繫的,帶着狐疑,晨曦接通了電話。
那端傳來延君老公略有點慌亂的聲音,“晨曦,你快勸勸你姐,兩口子吵架她就報警!”
“姐夫,怎麼了?”
“我們兩口子就晚上拌了幾句嘴,你姐報警了,現在警察正在做手續呢,你快過來勸勸你姐!”一旁邊伴隨着延君的啜泣聲。
“你們倆現在在哪?”
“在家裏,你過來下吧,麻煩你了!”
“好,我馬上就去。”晨曦掛斷電話,快速的穿戴整齊,跟硬漢大叔說了一聲,開上了硬漢大叔的車前往延君和老公的租住處。
硬漢大叔雖說提了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但被晨曦拒絕了,晨曦說自己能夠處理得來,主要是不想讓硬漢大叔看到表姐延君尷尬的樣子。
已是深夜,路上車輛稀少,晨曦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延君家,一進屋,晨曦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一個警察帶着一個輔警正在給晨曦老公做告誡書手續,延君用手捂着左眼在旁邊沙發上哭泣,地上一片狼藉。
警察看到晨曦進來,安撫的對延君說,“你看你表妹來了,你放心啊,你家親戚過來,總歸是向着你的,你們好好調解調解,後續有什麼問題,想怎麼走程序,你再定。”
警察轉頭繼續和延君老公詢問告誡書上的個人信息,“你,手機號碼多少?”
延君老公聽着,顏色有點不自然,“延君,晨曦過來了,我們倆爲啥吵架,你跟晨曦說呢!”
延君只是在旁邊沙發上抽泣,“你怎麼有臉叫晨曦過來!晨曦,他怎麼好意思叫你。嗚嗚嗚,他把我眼睛都快打瞎了。”
晨曦聽到了延君的抽泣,又看不到延君捂着的眼睛裏面是什麼情況,心裏一陣急,“姐,你眼睛怎麼了?讓我看看。”
延君繼續哭着,手還是不肯放下來,也不說話。晨曦只好問警察,“警察同志,他們倆是什麼情況?”
“家暴!男的把女的給打了,打臉上,四下,現在先做個書面告誡書。”
“你是女方家屬,你看看這倆人怎麼弄?今天晚上要不先把兩個人先分開一下?”
“省的都氣頭上,再打起來,這是女方的書面告誡書,你先幫她收着,後面要走什麼程序你們自家人商量下。”
“好,謝謝您!警察同志!”晨曦看着哭泣的延君,又心疼,又氣憤,已經大概知道情況就是延君被延君老公打了。
晨曦對着延君說:“姐,要不我們先去醫院看下啊,來,把外套穿上,走,我帶你去醫院。”
接着,晨曦轉過頭,面無表情的對延君老公說:“我姐這兩天跟我住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你聯繫我!”
延君老公看着警察在,張張嘴,又喏喏的沒出什麼聲音,晨曦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延君的用品,拉着延君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