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
大鐵塔用手使勁推了大李一下。
因爲大李是老狗推,是組裏的“老人”,大鐵塔刻意控制着力度。
要不然,人高馬大的大鐵塔的“一杵子”,可是夠和老沈一樣乾癟的大李受的。
“幹啥?!打他!”
大李氣憤、委屈地指着傅家明對老沈叫嚷。
“我這周殺了這個“豬”,到現在超過100萬了吧!”
“被看說是最後的3萬小錢,但是這個‘豬’沒準還有潛力可以挖的。”
“他媽的,老傅讓‘豬’醒了,我們這周組內指標沒完成。”
“我們的聊天記錄,超哥那邊都監控着的,‘豬’自己不充值也就算了,你他媽的讓她‘別充’。”
“疤哥、超哥懲罰起來是一個班組一起受罰。”
“你他媽的我這周幹了個大單,還跟着你一起喫豬食,受電棍?”
“我打你,我打你是輕的!”
說着大李又要動腳踹傅家明,而看着大李準備動手,大鐵塔也加入了戰團。
真是狗推打狗推,一副狗咬狗的場面。
其他“班”的狗推,有的毫不在意繼續打着鍵盤,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有的伸長了脖子,在看熱鬧,就好像在看戲。
或許這些狗推們到了一個圈層後,不論原來曾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樣的社會認知,都逐漸同化了似的。
其他“班”的狗推,看大李和大鐵塔的混戰,就像古羅馬觀看奴隸和野獸搏鬥的貴族們,吆喝着,慫恿着,就嫌兩個人打得不夠起勁。
在妙瓦底的園區裏,剩下的只有野蠻、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爾虞我詐和嗜血。
身體條件和“戰鬥力”明顯不及大鐵塔的大李,一會就落到下風。
“我去找超哥,你等着!”
“別去了,別去了,就最後三萬,算了吧,也是小錢。”
“大頭不都到手了嗎。”
“咱們‘班’內消化吧,大李。”
“老傅他們倆剛來,你去跟超哥告狀咱們都沒好果子喫啊,大李。”
老沈想要拉大李,卻沒有拉住。
吃了虧的大李,此刻只想着藉助超哥和保安的武力壓大鐵塔一頭。
不到五分鐘,藍色機車辮的超哥,帶着四個帶着電棍的保安,走進狗推大辦公室。
“怎麼回事?”
“都皮癢了是不是?”
“不好好搞錢,好好幹活,搞什麼?”
超哥罵罵咧咧,因爲大李去告狀的時候,超哥正準備“辦”一個剛被同鄉騙到園區的女孩。
大李壞了超哥的好事,超哥當然心情不爽。
但因爲涉及到維持班組日常“工作紀律”,超哥又不得不趕快提上馬上就要褪下的褲子,帶着電棍和保安們過來看看。
“老傅,聽說你給‘豬’放水?”
“你是不是活膩了?”
超哥揮舞着手中的電棍,看着坐在座位上,半邊臉頰通紅的傅家明提問。
傅家明對面的電腦屏幕上,陳柔的頭像還在一直閃動。
陳柔對“張明”的提問一條又一條的蹦到電腦屏幕上。
“老公,在嗎?”
“老公,怎麼辦?”
“老公,我貸了這麼多款,借了這麼多錢,要是提不出來,我拿什麼還銀行和別人?”
“老公,你怎麼不理我?”
“老公,你趕快回復我,我快要急死了。”
見“張明”一直沒有回覆和動靜,陳柔甚至發起語音通話。
但在狗推辦公室裏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根本沒有人理睬陳柔的心急如焚。
因爲超哥這個威懾性人物的到來,狗推們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鍵盤聲、變聲的語音通話聲都沒有了,陳柔的語音來電聲就顯得格外刺耳。
“大李,豬都殺完了,還留着號幹什麼?”
“拉黑!”
超哥簡單的命令之下,大李最後作爲“張明”,做了一個乾脆利落的拉黑操作。
陳柔的頭像從“張明”的好友中消失了,“張明”這個號碼也沒有存在的必要,被大李熟練地註銷掉。
就像“張明”是陳柔的私人訂製白馬王子一樣,“張明”也是陳柔個性化的修羅場。
陳柔在茫茫互聯網上,在陌生的境外社交軟件裏,再也找不到一個叫“張明”的人。
而超哥和保安,甚至老沈和大李這些老狗推,是不會有什麼悲春憫秋的憐香惜玉感的。
陳柔是哭天抹淚、要死要活、報警求助,都不關他們的事。
因爲超哥們知道,陳柔通過各種渠道貸到的、借到的錢,早就已經被多次轉到多個銀行卡內,通過不同的“卡奴”在自動取款機上提取成現金。
通過這些明的、暗的的渠道,這些現金又通過各種渠道流向境外。
陳柔要揹負十幾二十年的債務,早已成了疤哥公司的利潤和收益。
超哥此刻關心的,是怎麼懲罰傅家明和大鐵塔,甚至老沈和大李在內的整個“班”。
畢竟,始作俑者雖然是傅家明,打架挑事的是大鐵塔,但大李畢竟今天開了一大單,平時表現還不錯。
但疤哥制定的,“班組”犯錯連坐的規矩也不能壞。
想要讓底下人好好搞錢,也不能傷了狗腿子的積極性,這點超哥也懂。
“看在你們今天開大單的份上,就不電你們了。”
“去鍛鍊‘體能’,下班到公司院子裏做深蹲,每人做300個,做不完,別喫飯。”
“老傅、老鐵做完深蹲‘開小竈’。”
傅家明和大鐵塔不明就裏,而大李聽了“開小竈”幾個字以後眼中帶着得意,老沈則帶着懼怕之色。
園區的上班時間是晚上十點,下班時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
到了三點鐘,傅家明和大鐵塔隨着老沈、大李等班組成員一起,在超哥和保安的呵斥中,在妙瓦底裸露的紅泥地上,一起吭哧吭哧地坐着深蹲。
“都好好做,做標準嘍。”
“不想被電就老實點!”
保安帶着邊境口音,變異的漢語呵斥中,傅家明和大鐵塔毫無反抗的餘地。
做完了深蹲,傅家明和大鐵塔以爲逃過一劫,拖着痠軟的雙腿想要跟着班組成員回到宿舍的時候,超哥魔鬼似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老傅,老鐵,不是讓你們喫小竈嗎?”
而這一次的小竈,讓傅家明和大鐵塔每人失去了一根腳趾。
是被用老虎鉗生生夾斷了兩人右腳的小腳趾。
超哥讓保安給傅家明和大鐵塔簡單處理後,扔回了宿舍。
“一次剪一根,你們要是還想喫小竈,你們就繼續作!”
“腳指頭剪完,可就要剪手指頭了。”
“手指頭要是沒了,你們也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