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老孃,見到了傅家敏,甚至見到了周潔、保姆張姐。
回到了大宅,回到了九頭鳥,回到了一切傅家明熟悉的環境。
但就是沒有看到金楚楚,或者一切和金楚楚有關的人。
“楚楚.....哪裏去了?”
“楚楚,楚楚!你在哪裏?”
“楚楚,過來找我....”
“楚楚....”
傅家明在夢中到處尋找金楚楚的時候,突然感覺腰部傳來一陣陣刺痛。
這種刺痛,把傅家明從疲憊不堪的夢中拉回到現實。
周邊哪裏有什麼大宅,溫暖的兒女環繞,老孃妹妹相安慰,只有冰涼涼,泛着潮氣的水泥地。
耳邊傳來的緬語佛經和使用緬語交談的看守們的聲音似乎更大了。
房門大開着,傅家明睜開惺忪的眼睛,眼前站着四五個人影。
等到傅家明看清後,心中不禁一驚。
這四五個人,有大腹便便的警察局頭頭,園區老闆疤哥、藍髮機車男超哥和幾個打手。
狹小的房間裏,傅家明躺坐在地上,其他壯漢們站在門口,極具壓迫感。
傅家明腰上傳來的刺痛,原來是超哥用腳踢踹傅家明受傷的腰部傳來的。
“你他媽的,有本事啊!”
“給你吃了小竈,還不長記性是不是?我看你那邊的腳指頭也要不保了。”
“還學會逃跑了?”
“你知不知道哥幾個找你,找了一上午,現在你跑到這來,麻煩了蘇警官,我們還得爲你多交‘罰款?”
“你他媽的這麼折騰別人,你好意思嗎?”
“我告訴你,這些‘罰款’也都算在你下個月欠公司的錢裏面。”
超哥用手點着傅家明的腦袋,輕扇着傅家明的耳光訓斥。
“超兒,管理也不能總用暴力,我都告訴你了,暴力不解決任何問題。”
疤哥難得說話了,但也可能是和超哥“紅白臉”搭配,裝好人,送人情。
“現帶回去,公司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人,回去解決。”
“該給蘇警官的,交掉。”
疤哥對着大腹便便的警察局頭頭雙手合十一鞠躬,然後用一隻手做出請的姿態,指示着身後打手端着的紙盒裏的10沓人民幣。
超哥在旁邊用緬甸語對警察局頭頭說了些什麼,警察局頭頭也和疤哥一樣,雙手合十一鞠躬還禮,嘟囔了兩句。
傅家明看,那些錢,所謂的“罰款”,應該是10萬元。
傅家明傻眼了,,警察局頭頭嘴裏的“safe”,原來只是穩住自己,然後給園區老闆羣內發佈通知,讓人過來領人。
“誰家的孩子誰抱。”
“誰家跑的狗推,誰家來交‘罰款’。”
原來妙瓦底的警察局和園區老闆,根本就是蛇鼠一窩,傅家明感到自己是自投羅網。
“youcheatonme!”(你騙了我)
“youareapoliceman.“(你是個警察。)
“youshouldtobesupposedtoprotectepeople.”(你本應保護人民。)
傅家明衝着警察局頭頭大喊,警察局頭頭對傅家明的呼喊毫不在意,雖然聽懂,但面上卻露出不屑和諷刺的笑意。
傅家明的叫喊,很快被超哥響亮的耳光打斷。
“你他媽的會說英語,了不起了,是不是?”
“你看我回去把你舌頭剪了,看你還講不講鳥語了!”
幾個打手拖着掙扎的傅家明,用槍托重重地打了傅家明幾下,押着塞到了警察局門外,印着園區logo的麪包車上。
疤哥和超哥和警察局頭頭告別後,一起上了麪包車前面的越野車,返回了園區。
在麪包車上的傅家明,心裏七上八下,惦記着大鐵塔的安全,擔心自己回到園區後會受的折磨。
從過去關水牢、被剪腳趾、被電擊、被體罰來看,傅家明和大鐵塔逃跑,這次還不知道有什麼地獄一樣的刑罰等着自己。
也不知道疤哥和超哥說了什麼,回到園區,傅家明預想的在院子裏被當衆處罰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疤哥的辦公室和疤哥完全是兩種風格,甚至和園區、和妙瓦底這個蠻荒的區域,都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疤哥的辦公室很現代,很簡約,很人性化,佈局可謂獨具匠心。
如果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個生活、會客、辦公一體的大套間。
寬敞的辦公區、精緻的會客區,以及私密的休息區。
房間採光極好,室內裝修風格爲現代簡約,以高級灰爲主色調,不失穩重與大氣。
牆上掛着的藝術作品和綠植,更讓整個空間顯得高雅而富有生氣。
辦公區中央,還有一臺全新的3d打印機。
還有電話會議系統和高清投影儀的配備。
一臺智能音響系統播放着是莫扎特晚期創作的《魔笛》中的《夜後的詠歎調》,又叫《復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燒》。
高亢激昂的女美聲背景音,乾淨整潔簡約,帶着香水味道小環境,幾乎讓置身於其中的人忘記深處妙瓦底園區這個魔窟中。
“做吧,你的英語說得還不錯啊!”
“我們公司,一向還是秉承人性化管理,注重人才的管理風格的。”
“你這次逃跑,可以說是犯了大忌,也給公司造成了損失。”
“剛纔你也看到了,爲了把你帶回來,我們額外給警察局交了10萬罰款。”
“在妙瓦底,每個園區跑人出去,都是要交‘罰款’的。”
“在妙瓦底,一切都是用錢來說話。”
“要是按超的意思,你這次回來,還得再喫‘小竈’。”
“皮肉受苦是面不了的,休整好也要一陣子。”
“但我想,我這個人,不勉強別人爲我工作,我需要的是和公司同心同德,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的員工。”
“你既然這麼不想留,我也不勉強你,但是我們這,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你自己也知道,你在泰國是有殺人搶劫嫌疑的,我在泰國是‘救’了你,才把你帶到這來,你還不知道感恩。”
傅家明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疤哥說道這裏,終於懇切地說。
“對對對!疤哥你說得對,你只要放了我,我將來一定感謝你。”
“感謝我,你用什麼感謝?你現一沒護照,二沒錢,你怎麼走?還不是幾步就被送回來?”
“我跟你說,就不說警察局,就是妙瓦底周邊的村民,只要把你們這些狗推送回公司,都能拿到3萬的獎金。”
“這3萬塊夠他們一家過一兩年了,你知道嗎?”
“疤哥,我只要回到本市,我一定好好賺錢,我現在給你寫欠條,欠的錢我一定都還給你。”
“我自己雖然創業失敗,現在身無分文,我家裏老孃也是個低保戶,沒什麼收入,但是我還有一些創業經驗,我將來不會一直窮困潦倒的,你相信我。”
傅家明信誓旦旦地保證。
“老傅,保障、欠條、承諾,這些,在我這都沒用,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你家裏如果沒有能力賠付,你也不是沒得選擇。”
“你要麼能給我搞到100萬現金,因爲你,老鐵不見了。”
“他的賬,肯定也得你來還。”
“要麼,你給我置換兩個30歲以下的年輕人來。”
“只要我看到兩個年輕人頭,我可以給你護照,手機,讓你大搖大擺離開我的公司。”
“其實,說白了,就算你的手指腳趾都斷了,對我公司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要的是錢,又不要你的手和腳。”
“你選哪個?”疤哥問
“置換?置換....”
“疤哥,你把我的手機給我,我給你‘置換’兩個人過來,一男一女,都是好看會來事的,他們一定能給你賺大錢。”
傅家明開始走上了爲虎作倀的第一步。
老虎身邊的倀鬼,從此又多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