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催促着鍾離，也是有些期待鍾離打拳。
他好久都是沒有見到鍾離打拳了。
“催什麼？你先去把他們集合起來吧。”鍾離有些無奈。
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還是個孩子奴。
楊帆也是發覺了，略尷尬，先一步去學堂了。
鍾離帶着時了，也是過去了。
鍾離此刻卻是有些猶豫了，那些孩子練了武，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算了，他們的人生和我無關。
鍾離搖了搖頭，倒是自己多想了。
鍾離兩人到學堂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在旁邊的空地站好了。
一共二三十個人，正打量着鍾離。
鍾離看着這幫小孩，年齡確實有差距，有的還在留着鼻涕，一臉懵懂。
有的已經是沉着個臉，稚氣未退的臉上卻顯得波瀾不驚。
“這個就是我們的城主，你們的教頭！”楊帆在一旁介紹道。
說起來，這還是鍾離和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先生好！”孩子們都是乖乖的喊了一聲。
小一些的孩子很是活躍，其中的大一些的孩子，而是帶着審視的目光。
楊帆調教的不錯啊？
“那我就是你們的教頭了。”鍾離只是這樣說了一句，
說罷，鍾離讓時了也是站在旁邊，也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時了，你也跟着學。”
時了乖乖站到一旁，看着鍾離。
孩子們都是覺得鍾離並不和藹，反而有些害怕了起來。
那些年齡大一些的，卻是有些皺着眉毛。
不過只要鍾離能把武功教給他們，他們也不在意這些。
楊帆見鍾離要始了，向後退了幾步，安安靜靜的看着。
“看好了，姿勢要對。”鍾離擡頭囑咐了一句。
一羣小傢伙們都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了什麼。
鍾離緩緩的做出了起手式，一拳遲緩的伸出，上步，另一拳連上。
姿勢很好看，流暢，但毫無力道一般，彷彿一個年邁的老人。
一旁的楊帆皺了皺眉頭，津津有味的看着。
小傢伙們也是緊緊的盯着，那幾個少年卻是有些不滿了。
“這真的是拳法？”一個模樣周正的少年，眉頭緊皺，忍不住質問道。
鍾離還在做動作，就是被他打斷。
鍾離沒有停，一邊回道，“這就是拳法。”
還適當的又是伸出一拳。
那少年面色難看，感覺被敷衍了。
“這軟綿綿的拳法，學着有什麼用？”少年直接說了出來，有些惱怒。
一旁的楊帆有些措不及防，這個傢伙平時學習也是很刻苦，不需要督促。
楊帆下意識就要呵斥他，旋即，又是閉上了嘴。
這是鍾離的教學，自己在一旁觀看都是已有不妥，此刻更是不該插嘴。
一些小傢伙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生氣的少年，明明很好看啊？
被少年這樣一說，小傢伙們的注意力都是不集中了。
“嗯？”鍾離不得不停下來。
鍾離看向那個有些惱怒的少年，面無表情。
被鍾離這樣一看，少年沒由來的有些懼怕，但還是倔強的瞪着眼。
我又沒錯，我可不願意學這樣軟綿綿的拳！
“動作慢不代表沒有力度，這套拳，當你們熟練到一種境界後，也就不需要用那麼多的力氣了。”鍾離看着他們道。
看着他們一臉懵的樣子，鍾離暗自搖頭，果然這樣說他們還是聽不懂嗎。
鍾離胳膊放鬆，手掌輕擡，然後又是緩緩壓了下去。
一道悶聲！地面瞬間多出一道十幾釐米的坑洞。
孩子們都是驚訝的眨了眨眼，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坑洞。
經過這一下，孩子們都是老老實實的沒有怨言。
期待大多恐懼，少年有些激動難耐，熱切的看着鍾離。
“果然教學就是實踐嗎…”鍾離暗自搖頭。
又是從頭打起了拳。
一旁的楊帆本身注意力就在鍾離身上，這一句話也沒有逃過楊帆的耳朵。
楊帆恍如雷擊，教學就是實踐？
比以往的教學，鍾離好像更欣賞這一種。
楊帆一時間有些想不太明白。
一下午，小傢伙們都是努力的學習。
鍾離手裏拿着楊帆的尺子，在他們之間不斷的遊走。
小點的就給擺正，大點的就敲打一下，然後再擺正。
最後纔是把所有的動作都是教了一遍。
天色逐漸暗淡，鍾離也是在教完之後直接解放他們。
聽到可以了，小傢伙們都是累的手撐大腿彎着腰，不斷的喘息着。
渾身都是發熱，熱氣從腦袋上散出。
鍾離也沒有說讓他們勤加練習，反而讓他們不要練習。
爲了防止再有像那個少年一樣的傢伙，不得已補充道。
“自己練習，姿勢不標準，走火入魔了，我也沒有辦法救啊，都小心點。”
小傢伙們都是點了點頭，其中有幾個面露失望。
鍾離瞬間覺得還好自己提醒了，不然真練廢了，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快到了飯點，小傢伙們都是衝鍾離和楊帆打着招呼，轉身回去了。
“走吧。”鍾離招呼一聲還在注目的楊帆。
看着孩子們走進街道，楊帆也是轉身跟上鍾離二人。
回去後，楊帆準備了飯菜。
喫飯時，鍾離沒有說話，楊帆也沒有沒話找話。
時了更是一句話都沒有，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喫罷了飯。
鍾離又是給時了開着小竈，畢竟他是妖身，身強體壯，不用顧慮太多。
“你也可以學。”鍾離瞥了一眼旁邊看得起勁楊帆道。
“我就不了，我是個文臣，這些我用不上，也不想用得上。”楊帆擺了擺手，不在意的道。
“也倒是。”鍾離很是贊同，也沒有再提。
楊帆轉頭看着殘缺的月亮，眼睛有些直了。
“鍾離，你當真是舉世罕見之人！”
“嗯？”鍾離有些疑惑，不明白楊帆爲何說出這種話。
楊帆扭頭看着鍾離，嘴角微揚。
“有時覺得你不似人間所有，仿若天仙。”
“但你那偶爾的俗氣，又確確實實的在說你是這世間的一份子”
“讓人捉摸不透！”
“呵，可能人殺多了，喪失了人性。”鍾離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
“武將向來如此，殺人乃是常事。”楊帆見鍾離有些低沉，開解道。
“是嗎…”鍾離有些出神。
楊帆點了點頭，輕聲道：“人不會因爲一點善事而善，但要是有了惡，那便難以開脫。”
“你覺得這是世人太蠢還是如何？”
“不，怪不得他們，這個時代，罪惡是由當權者做主的，楊帆。”鍾離眼睛一片漆黑，毫無波瀾。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遇到的那個算命的。
“是嗎…”楊帆再度仰頭看向月亮。
月亮已經被烏雲遮蓋，楊帆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