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必爲侯府求情,主子說了,做錯事的人就該受到懲罰,只是因此連累了北疆將士,很是過意不去。”

    主子?看來此人不是侯府當家之人派來的。

    玄冥的眸子動了動,在燭光的映照下深不見底,他盯着荊墨看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次的事情,本王不插手。”

    “多謝王爺。”

    荊墨離開後,湛嶽便按照玄冥的吩咐派人跟了上去,想看清他身後的主子是誰,可荊墨進了侯府後就消失了,冥王府的人也不好翻牆進去,只好作罷。

    冥王府內,湛嶽將藥方拿給玄冥:“王爺,這藥方我們用嗎?”

    “拿給府醫看看,藥材也檢查一遍,若是沒有問題,連夜送到北疆。”這是侯府內的爭鬥,不會真的想要還北楚子民。

    “是,王爺。”

    “還有,告訴底下的人,藥品和棉衣運到北疆的事情不要聲張,繼續向陛下哭訴北疆將士們凍死的慘狀。”

    “是,王爺。”湛嶽應了一聲後便離開了,王爺向來是不參與權爭的,這次竟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這樣也好,只有陛下認定北疆出事了,纔不至於將罪魁禍首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玄冥看着荊墨方纔跪着的地方,腦海中忽而出現那日在侯府看到的,那個身穿翠綠色衣裙,身體微微發抖的女子。

    是你嗎?

    ……

    東宮,太子正站在桌前臨摹十二美人春閨圖,一旁放着雲姒雪的手帕,這幾日他接連破了幾個宮女的身子,背地裏從秦樓楚館擡了不少女人進來,可都沒有找到那日見雲姒雪的感覺,這讓他渾身很是難受。

    不過才見了一兩面,他怎麼就對這女人念念不忘了?他拿起帕子又聞了聞,身上頓時又出現了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他看着畫慢慢沉浸其中,現實生活中的女人無法滿足他,他就只好在畫裏面找些慰藉了。

    侍衛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見玄文川十分專注,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什麼事?”一炷香後,玄文川看着筆下的美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這才滿意地放下筆,看向一旁的侍衛。

    “殿下,甄家老爺子和侯府五小姐入獄了。”

    甄家和侯府?侯府五小姐……

    玄文川的腦子這才清醒過來,想到侯府五小姐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雲姒雪嗎?

    “什麼?!你個腌臢貨,怎麼才說?!”他抓起桌上的硯臺朝着侍衛的腦袋砸了過去,墨汁飛濺的到處都是。

    侍衛慌忙一躲,跪地求饒,他想起上次太子也是在畫美人的時候,他進來稟報重要軍情,結果被打了板子,如今等太子畫完美人再說消息,還是會被訓斥捱打,東宮的差事可真是不好乾,性命遲早得交代在這。

    “因何事入獄?不是才被父皇封賞嗎?”他都打算向侯府提親了,把這對姐妹都娶到他身邊。甄家是江南富戶,他在江寧的時候,甄家出了不少銀錢。

    而且,侯府五小姐……玄文川的目光落到手帕上,她可不能死。玄文川想起了那日在賞梅宴見到的肌膚白皙容貌動人的美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書架上另一幅畫中仙的圖上,他就說爲何覺得那女人似乎在哪裏見過,很是眼熟的樣子,原來就是這畫上的美人的樣子。

    那姿態、神色,都像極了。

    “回殿下,屬下聽說是那批運送到北疆的棉衣和棉被有問題,凍傷了不少將士。”

    “又是北疆。”玄文川恨透了北疆的將士,這幫腌臢將士淨會給他添麻煩。

    玄文川沉吟片刻後,去紫宸殿見了玄錚,勸說他不如給甄家一個機會,讓甄家在十日內湊齊質量上乘的棉大衣,若是湊不齊再擇日問斬也未嘗不可。

    玄錚這幾日被大臣們煩的頭疼,又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索性聽了他的話,寬限甄家十天時間湊齊物資。

    侯府內也聽到的消息,雲苡舒聽說雲姒雪還有可能活着回來,氣的一天沒喫下飯,雲苡歌倒是開始自我反省,這件事情算是給她提了個醒,大牢內還是得有自己的人才行,如今她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長。

    五日後,甄家以市場價二十倍的價錢湊齊了全部的棉衣棉被並送到了北疆,甄家長房長子甄元和甄老太爺才被從大牢裏放出來。

    經過此事,甄家損失了大量銀錢,甄老爺子一病不起,心氣大不如前,沒有了銀錢打點官差,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很多鋪子還被官府查封了,江寧第一商戶竟是如此漸漸沒落了。

    雲姒雪也從大牢裏被放了出來,郡主封號被廢,臉色蠟黃憔悴不堪。

    侯府老爺子感念陛下這件事情沒有怪罪侯府,便讓家丁在府門口重打了雲姒雪板子,直打的人暈死了過去才住手,餵了參片吊着一口氣。

    府內府外所有人都看到了,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雲姒雪的品行,她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這個被宮裏和侯府厭棄了的庶女,怕是再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雲庭信想着這幾日的情形,心中一陣後怕,他揚起手甩了甄姨娘一巴掌:“哼,你教的好女兒,差點連累我整個侯府!當初,真不該讓你進我雲家的門!”

    甄姨娘抱着幾乎斷了氣的女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又被打了一巴掌,直到大夫過來,她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

    怡雲院內,雲苡舒和雲苡歌陪在宋氏身邊做針線活。

    “棉衣一事,真是駭人。”一向膽大的雲苡舒想起此事來,還是後怕。

    “其實也沒什麼。”雲苡歌淡淡地說道,雖然沒讓那小賤人一命嗚呼,不過掏空了甄家,還大賺了一筆,也不算是白忙活。

    “三姐,若真是侯府的女兒犯了錯,那侯府必定被連累,可那日在宴會上,雲姒雪爲了不讓我們佔到便宜,特意強調了她和甄家,功勞只歸他們,那自然出了問題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宋氏點點頭,她這個女兒倒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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