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今就安排人進去,會不會太早了些?”楚七有些猶豫,按照計劃,離王要先得到玄甲軍的兵權後纔會考慮動宋家軍,而且,那邊的人手也不知道準備好沒。

    離王的眸子暗了暗,他也知道如今或許不是最好的時機,可如今玄甲軍在玄冥的帶領下日漸強大,又團結一心,他的第一步計劃失敗了,第二部計劃也沒有奏效,只能先找宋家下手了。

    “不能再等了,若是川王復起,一切就都來不及了……”離王吩咐楚七,將計劃告知白家,讓白家想辦法行動。

    ……

    京城白府。

    白子年聽到探子來報,也知道了北疆行動失敗了,沒想到玄冥竟然沒有去北疆,右都尉和右將軍的行動也失敗了,他去書房找祖父商議,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事情是怎麼敗露的?侯府的雲四小姐,你可去試探了?”白益奉冷着臉問道。

    “是孫兒辦事不周到,祖父放心,侯府的人不知此事,應該不是雲四小姐造成的。”她一個閨閣女子,怎麼可能組織他白家。

    “而且,孫兒已經命人徹查白府上下了,想必是府上或是軍中出了奸細。不過,冥王確實名不虛傳,我們來京城之前,冥王就經歷了多場刺殺,可都沒能傷他分毫。”

    “我們可能得另想法子……”白子年目光沉沉,玄冥此人驍勇善戰,足智多謀,還不近女色,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他的弱點究竟是什麼?

    “祖父,孫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白子年思考片刻後說道。

    “白家來了京城後,爲離王做了不少事,可我們得到了什麼好處?而且,恕孫兒直言,跟隨離王殿下的,結局不是被殺就是流放,孫兒擔心白家的未來……”

    “川王有復起之勢,陛下對川王的感情不一般,畢竟,川王是陛下在潛龍之時就陪伴在側的皇子。若川王再次入主東宮,可會放過白家?”

    “反觀冥王,手握玄甲軍兵權,且軍中將領步步高昇,無論哪位皇子登基,他這位九皇叔都能立於不敗之地。祖父,白家要不要另擇明主?”

    白益奉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做極艱難的決定:“讓涵兒去試探試探吧……”

    ……

    次日清晨,侯府內,接到了順仁太妃的懿旨。

    順仁太妃身邊的曾嬤嬤親自來的,雲老夫人和雲老爺子趕緊去前院陪着說話,片刻後,雲老夫人身邊的秦媽媽去了怡雪院。

    “夫人,宮裏太妃傳旨,說是請四小姐進宮一趟。”秦媽媽說道。

    “太妃?”宋氏有些疑惑,太后太妃和侯府來往,也都是和雲老夫人來往,什麼時候叫過小輩?

    “說什麼時候了嗎?”宋氏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上次宮裏來人還是因爲三丫頭的婚事,難道這次是爲了四丫頭的婚事?

    “說是這會兒就去,老夫人那邊等着回話呢。”

    秦媽媽見宋氏神情焦灼,猶豫了一下寬慰道:“大夫人放心,瞧着曾嬤嬤的態度是極和善的,想來不是什麼壞事。”

    “好,歌兒,你趕緊過去吧。”宋氏理了理雲苡歌耳邊的碎髮,把她頭上的珠釵插正。

    本來進宮是要沐浴更衣,重新打扮的,可是宮裏叫的急,雲苡歌快速地整理了一番就和曾嬤嬤進了宮。

    順仁宮內,雲苡歌進去的時候,順仁太妃正坐在桌旁看一幅畫,神情落寞卻又帶着些愛意,畫上畫着一葉扁舟,一池湖水,一個美人,還有一個看着美人泛舟的男子。

    太妃見到雲苡歌走進來,親和地衝着她招了招手。

    “臣女,參見太妃娘娘。”雲苡歌跪下行禮,她看着身穿杏黃色宮裝,端坐在主位上的秀美女子,只覺得太妃這個稱呼,把她叫老了。

    “快起來吧,來過來本宮身邊。”

    “本宮看你是懂畫、愛畫之人,這裏有一幅《泛舟圖》,時間就了,色彩有些淡了,你幫本宮重新上色,有些殘缺的地方,幫本宮修補修補。”順仁太妃愛惜地摸了摸畫上的小舟,她原本想找宮裏的書畫局來修補,卻擔心那幫奴才們畫技不精,只懂得補色上色,卻失了畫的風韻。

    這幅畫原本用的是最好的紙張,可由於京城連年多雨,這幅畫又被人反覆打開摩挲,有些地方已經模糊的看不出原貌了。

    雲苡歌看着這幅畫,忽而想起來,前世的時候聽說先帝仁慈,並沒有讓妃嬪們陪葬。可惜,順仁太妃在先帝去世後鬱鬱寡歡,不久就去了,下葬的時候不要任何陪葬,只吩咐把先帝所作的《泛舟圖》一起下葬。

    雲苡歌震驚了,她怎麼敢修補先帝做的畫?

    “這畫……可是先帝所做?”

    順仁太妃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難過又哀傷地說道:“是先帝所做,本宮,也就這麼一點念想了。可惜,這畫上的小舟、湖水越來越模糊,似乎,本宮離先帝越來越遠了。”

    “你不必緊張,這幅畫已然磨損成這副模樣了,就算你補壞了,本宮也不怪你。”

    雲苡歌無法拒絕,一來是她從心底想幫太妃補好這幅畫,看着她睹物思人的樣子心中很是感觸,二來,太妃位高權重且是玄冥的生母,她更是不好推拒。

    她曾經幫父親修補過一些祖輩傳下來的書畫,也積累了些經驗,這並不是難事,只是要找到和原畫顏色相近的顏料,用先帝的筆法還原畫作的神韻,是比較難的地方。

    “既然太妃娘娘如此信任,臣女定當竭盡全力。”

    順仁太妃見她答應了,面上微微露出喜色:“修復好這幅畫,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大概要三四個月。”看太妃的意思,這畫要她一個人來修補,沒有幫手的話確實不太容易。而且,這畫是先帝所做,對於太妃來說有特殊的意義,稍有差池和損毀後果都是極其嚴重的。

    她本想讓太妃准許她和父親雲庭信一起來修補,可想了想,覺得外男進宮來補畫,時常出入太妃的順仁宮,實在是不妥,便作罷了。

    “好,你需要什麼東西只管和哀家說,可以列個單子交給曾嬤嬤。每月初三、初五、初十進宮來補畫,這個令牌你拿着,可自由出入皇宮。”

    自由出入皇宮?雲苡歌一驚,京城還沒有哪個貴女有如此的待遇。

    “太妃娘娘,白家大小姐白芷涵入宮了,正在殿外候着,說是來給娘娘請安。”順仁宮門口的宮女進來稟報。

    “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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