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匹馬將雲府門口的那條路都堵上了,雲庭信不得不找來家丁讓他們想辦法將馬牽進去,更要命的是還有兩隻大雁,雲府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馴養。

    湛嶽唸了好久終於把聘禮單子唸完了,他喝了一口雲府管家遞過來的茶水,又從懷裏掏出來另一份聘禮單子。

    聘禮都堆滿了前院,竟然還沒完!

    “羊脂玉送子觀音一尊、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一個、城東城西別莊地契十二張……”

    第二份禮單唸完之後,衆人以爲總算是念完了,沒想到湛嶽又拿出來一份,他咳了咳發緊的嗓子繼續唸到:“太妃娘娘賜翡翠鐲子兩隻、赤荔枝手鐲一個、吹花紅寶頭面一套、純金嵌珊瑚護甲一個……”

    有幾個離的近的小丫頭,看到了太妃娘娘賞賜的手鐲,那手鐲是赤金絞絲也便罷了,那上面用紅寶石雕琢成三顆並蒂荔枝摸樣,晶瑩剔透,手工精緻若渾然天成一般。

    唸完太妃娘娘賞賜的禮單,湛嶽又唸了皇帝、太后等貴人賞賜的,光念禮單就念了大半日,到後來他嗓子都啞了,一說話嗓子就燒的疼。

    這麼多聘禮,聽得人心驚肉跳!今個兒真是開了眼了,皇家成婚就是闊氣!

    “好羨慕啊!”

    “雲四小姐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才能嫁給冥王,還有這麼多聘禮?!”

    “聽說,川王大婚的時候,孫府也沒收到這麼多聘禮啊!這得有川王下聘的二十倍還多呢!”

    雲府本就不小,聘禮堆了一院子,從前院一直堆到了書房。

    雲苡顏在一旁看着,嫉妒的眼睛裏要滴出血來。她哪裏見識過如此多的珍寶!景姨娘心痛地捂着胸口,要是這麼多聘禮是給她家顏兒的該有多好!

    “這是本王給歌兒的聘禮,等歌兒嫁到冥王府,府上銀錢自是可以隨意支配,還有各個莊子、鋪面,只要她有興趣,都任她管理支配。”

    玄冥想到以後要和雲苡歌共同生活,府上終於有了女主人,他心裏就暖暖的。

    饒是雲庭信這種不爲五斗米折腰的清雅文人,也被這堆的滿院子的珍寶驚住了,冥王如此看重自家女兒,看來他女兒日後不會喫苦。

    玄冥見雲府的上上下下都在議論他們二人的婚事,且面露喜色,心中不免高興,可他偶爾聽到人羣中的議論,還有一些人,尤其是月兒和柳青,這幾個在雲苡歌院子裏面伺候的,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帶着看見自家姑爺的那種喜悅和親近,反而目光閃躲,語氣疏離冷淡。

    他不由地豎起耳朵聽了聽。

    “咱們小姐真是可憐,要給一個將死之人沖喜,陛下的意思是想給冥王留個後,可是他不近女色,還患有隱疾,陛下的一番心思怕是白費。”

    “可不是嘛,聽說宮裏在皇子們14歲的時候,就有宮女和姑姑們教他們牀幃之事,順仁太妃接連送了好幾個宮女過去,都被冥王趕了出來!”

    “後來,太妃還送了不少補腎壯陽的補品過去,可如今陛下都九個子女了,冥王怕是還沒……”

    “冥王是不是算準了小姐會孤獨終老,才送這麼多聘禮當作補償?!”

    湛嶽慘白着一張臉,緊張地看着王爺,這雲府的下人怎麼這般口無遮攔?雲苡歌平日裏對下人們管的並不嚴,多有放縱,她們說話也越發的沒有顧忌,沒規矩起來。

    聘禮入庫後,雲庭信派人將他帶到了書房。

    雲庭信作爲父親,面對着玄冥,擺了好大一個譜。

    雖然玄冥請了月大學士,又送了如此多的聘禮,已經表明了十足的誠意,可他一想到自己精心養大的女兒,就要變成他府上的人了,這口氣怎麼都不順,怎麼看他都有些不順眼。

    而且,他總共就兩個女兒,這擺譜的機會可是用一次就少一次,自然要珍惜。

    玄冥去了書房後,他直到雲庭信有着文人的風骨,所以態度十分恭敬,言語之間表達了對雲苡歌的傾慕,並保證會好好對她,絕不負她。

    一番對話下來,竟是將雲庭信哄的十分開心。

    出來後,玄冥見到了遠處那一抹綠色的身影。

    他忽而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雲老夫人五十大壽的賀宴上,她也是站在角落裏,不過那時的她,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怎麼樣?父親有沒有爲難你?”

    雲苡歌十分了解父親,他身上帶着文人特有的驕傲,不會向權勢低頭,更不屑於討好權勢。有時,甚至會因爲拒絕了權勢而暗暗自得。

    玄冥搖搖頭:“你父親沒有爲難我,但是,有件事,本王要和你說清楚。”

    “本王……並沒有隱疾。”

    玄冥猶豫半晌,緩緩開口,說完他就移開了視線,渾身不自在。

    “呃……我知道。”她給他治療腿的時候什麼沒見過,他那方面可是行的很!

    “所以,你不必擔心。”玄冥輕咳一聲,說完臉上泛起陣陣紅暈。

    “我……我擔心什麼?!”雲苡歌惱羞成怒,轉頭想瞪他一眼,看到他耳根紅的厲害,心裏反倒是沒那麼氣了,原來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從前,她覺得玄冥是一個冷漠禁慾的人,如今看來之前對他的瞭解還是太淺顯太片面。表面越是禁慾的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越是會暴露本性。

    玄冥看了看周圍,暗中去拉雲苡歌的小手,往她身邊靠了靠,還沒碰到她白嫩的手,忽而一個人影直直地朝着他撲了過來。

    湛嶽大喊一聲:“王爺小心!”

    隨即,他推着輪椅閃到了一邊,面前的人影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哎呦!”雲苡顏撲了個空,哭唧唧地趴在地上。這一跤,摔了個狗喫屎,髮簪散落頭髮凌亂,臉上沾上不少塵土,真灰頭土臉。

    “七妹妹,小心腳下。”雲苡歌沒想到她爲了吸引玄冥的注意,還真是下血本,也不怕摔毀容了?

    玄冥冷着一張臉,哀怨地看了一眼雲苡歌,這女人不說幫她攔着些,還站在那裏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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