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苡歌看着身穿素衣,未施粉黛的雲苡舒還有些不大習慣,不過既是去還願,就不能穿正色(純紅、純黃、純藍、純黑)的衣裙,也不能打扮的過於華麗,還要喫齋三天,如此以示誠心。

    “不用那麼大張旗鼓的,就是去附近的臨雲寺,你好好在府上把花糕做好,回來我可是要喫的。”

    花糕是這個季節會喫的傳統食物,採集百花,和米一起搗碎,蒸製成花糕,養顏美容,是閨中女子的喜愛之物。

    “是,小的遵命,小的恭候三小姐回府!”

    雲苡歌對着雲苡舒行了一禮,一副小丫鬟的樣子。

    “就你調皮!”雲苡舒敲了一下雲苡歌的腦袋。

    送雲苡舒出了雲府,雲苡歌便帶着丫鬟們蒸花糕,蒸好後,她拿了兩盒去了二房的院子,準備給幾個弟弟妹妹。

    “四姐姐!”

    雲苡悠和雲靖竹正坐在一起,看到雲苡歌過來,還有撲面而來的花糕淡雅的香氣,二人喜上眉梢盯着她手裏的兩個盒子。

    雲苡顏今日不在府中,她忙着在外面參加詩會,吸引公子們的注意。

    “看你們兩個那讒樣兒,剛出爐的花糕快嚐嚐吧!”雲苡歌把花糕放在了桌子上。

    雲苡歌注意到石桌上放着幾本書,分別是《乾象曆》《石氏星經》《五星佔》《周髀算經》和《開元佔經》,還有六枚銅錢。

    “這是在學習天文和占卜?”雲苡歌翻了翻石桌上的書問道。

    雲靖竹靦腆地點點頭,將手裏的花糕喫完後便乖巧地坐到了雲苡歌的身邊,他看着桌子上的書和銅錢的時候的眼睛亮亮的。

    “八弟,你給四姐姐算一卦!”雲苡悠也坐了過來,拿出來一塊花糕遞給雲靖竹。

    他這個弟弟有時候很是靦腆害羞,明明想喫卻又不好意思拿。

    雲靖竹接過花糕,笑眯眯的雙手捧着吃了起來,聽了雲苡悠的話,他的頭低的更低了,將花糕塞進嘴裏不好意思地拿起銅錢:“六姐姐,我對卜卦之術還沒有很精通,不好給四姐姐卜卦。”

    “你就別謙虛了,前陣子你算我有血光之災,我可不回去就摔了一跤,隔着衣料都磕出血來了呢!”

    雲苡歌見雲靖竹那害羞卻又躍躍欲試的小模樣,鼓勵道:“八弟,給姐姐算一卦!”

    雲靖竹這才慢慢拿起桌子上的銅錢,慢吞吞地說道:“四姐姐,那我就給你算一卦。”

    雲靖竹的神色忽而變得嚴肅又認真,絲毫不見羞怯之意,他搖動銅錢後自然擲出,按銅錢正反面的情況進行排卦,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四姐姐子孫緣很旺,未來的夫君對四姐姐也很好!是很好的一卦呢!”

    “呦,算的這麼遠。”雲苡悠驚訝地說道。

    “那就借八弟吉言了!”雲苡歌的臉一紅,她子孫緣很旺,豈不是要和玄冥生很多孩子。

    真是羞死人了。

    忽而,雲靖竹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只是,若是近日有血親外出,會有血光之災!”

    “怎麼又是血光之災!八弟,以後沒人找你算卦了,算誰都是血光之災!”

    雲苡悠原本也挺高興,一聽這話不樂意了,雲苡歌的血親,她也是雲苡歌的血親,她將桌子上的銅錢攪亂,雲靖竹低着頭不說話了,他相信自己算的沒錯可他不敢說,畢竟這不是什麼好話。

    雲苡歌心中一驚,外出的血親,血光之災。

    在外的只有大哥、二哥和三姐,她看了看天色,雲苡舒是上午出去的,臨雲寺距離雲府並不遠,這會兒天色漸晚,算時間她應該回來了,不過就是去還願拜佛用不了太長時間。

    難道三姐有危險了?!

    “我先回去了!”

    雲苡歌說完,快步往雲苡舒的院子走,沒見到雲苡舒和娟兒後她趕緊去了宋氏的院子。

    “母親,三姐還沒回來嗎?”雲苡歌急的滿頭是汗。

    宋氏搖搖頭,她放下手裏的東西,看了看外面:“你三姐出去多久了?”

    “大半日了,母親,三姐不會出事吧?要不要派人暗中快馬去一趟臨雲寺看一眼?”雲苡歌不安地絞着手帕。

    雲苡舒走的時候只帶了府裏的幾個侍衛,和娟兒,還有經常跟着她一起出門的幾個家丁、婆子。

    宋氏慌忙出了院子,派人去臨雲寺和附近的地方尋找雲苡舒。

    很快,雲靖松和雲靖柏也知道了,派暴二爺、荊墨、荊壯暗中找人。

    被派出去的侍衛們去了臨雲寺並沒有看到雲苡舒的身影,也沒看到雲府的家丁和馬車,他們也不敢過多詢問,怕壞了雲苡舒的名聲,便先回府稟報給幾位主子。

    雲苡歌一聽這消息心中一驚,宋氏腦袋翁的一聲眼前一黑,跌坐在牀上。

    她忙扶着宋氏,吩咐人這消息不能讓祖母和祖父知道,隨後她拽住珠兒的手皺着眉頭吩咐道:“珠兒,你快去一趟宋府,找表姐幫忙找人!”

    珠兒點頭應了,雲苡歌轉身快步往二房的院子那邊走,到了院子裏,雲靖竹和雲苡悠已經不在石桌附近了,進去一問,原來是雲靖竹被她二叔母謝氏罰着跪祠堂去了。

    她趕緊找到謝氏說明情況:“二叔母,三姐恐怕有危險,可否讓八弟先從祠堂出來,再幫我算一卦?”

    謝氏本來因爲雲靖竹說出血光之災那樣的話而生氣,可見到大房的人並不因此生氣,反而要見他,心中更是疑惑,難道這孩子真的會占卜?不是在胡言亂語?

    “好,好,讓靖竹不必再跪着了,來前廳一趟。”

    謝氏瞭解雲苡歌,知道她是個有分寸的,既然她相信雲靖竹,想必有她的道理。

    雲靖竹從祠堂裏出來,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想必是腿跪麻了走路有些費勁,不似方纔他充滿朝氣的樣子,這會兒的雲靖竹就像是個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的。

    雲苡歌不由地心疼,看來謝氏定是狠狠訓了他一頓。

    “八弟,你快幫四姐算算,那血光之災,是在什麼方位?”雲苡歌緊張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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