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穿鵝黃色的、繡着薔薇的絲羅長裙,外套蘇繡百花長衫,個子高高的,柳葉眉丹鳳眼,睫毛密而長,整個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雲靖柏愣了楞,看着眼前的女子疑惑不解,不過是刺了一個獒犬,有什麼好看的?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那太危險了。”

    女子一聽,當時就白了臉,她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表明心意,沒想到當中被拒絕,她低着頭強忍着眼中的淚快步離開了。

    “二哥,你瞧瞧,人家來表明心意,你把人家氣哭了,下回你說話委婉一下嘛,女孩子臉皮最薄了。”

    雲苡舒看着那女子離開的背影,搖頭說道。

    雲靖柏這才反應過來剛纔那女子的用意,知道自己說話太過直白傷了人家的心,想追上去道歉,可早已不見那姑娘的身影。

    “我,我下次注意。”

    不斷有人從雲靖柏的身旁經過,有些是偶然的有些是故意的,那些故意經過的閨秀們的舉止和麪部表情都是十分的不自然,雲苡歌拉着雲苡舒說二哥的桃花運可真好,就是不知道這些閨秀們都是什麼來路,若是有認識的知根知底的,她不介意幫着撮合。

    雲靖柏察覺到了兩個妹妹在議論自己,往二人身邊湊了湊:“說我什麼呢,聊的這麼開心?”

    “二哥,你說三姐都出嫁了,如今都有孕了,我也定親了,你呢,可有心上人?”雲苡歌低聲問道。

    “女孩子家家的,我日日在陛下身邊,好不容易纔休沐一天出來喫酒,哪裏能遇得到心上人?!”雲靖柏挑眉一笑。

    衆人落座,皇子們坐在一處,玄冥坐在上首的位置,他的晚輩們坐在他附近,玄文錦嬉皮笑臉地和玄冥說話,和令他奇怪的時候,這個九皇叔不怎麼搭理他,冷冰冰的。

    但是胖乎乎的玄文衡不停地和玄冥說話,小嘴一刻不停,不是叭叭叭叭地在說話,就是往嘴巴里面塞東西。

    很快,壽宴便開始了,不斷有人登臺表演。

    雲苡歌的眼神時不時地看看玄冥,注意到有不少女眷在往玄冥那邊瞟,她只覺得喉嚨裏面乾的厲害,胸悶氣短,又無法發火。

    這男人蔘加這種場合,不戴面具,輕鬆便能吸引衆人的目光。

    “四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把人家的眼珠子都要挖出來呢!”雲苡舒笑道,她還沒見自己妹妹這般明目張膽地瞪人的樣子。

    “三姐說笑了,我哪裏就要挖人家的眼珠子……”她一拍桌子怒意十足。

    看到桌子上正好放着一瓶果飲,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果飲下肚,雲苡歌滿足地長舒了一口氣:“好清冽的果飲!”

    這果飲十分香甜,果味十足,冰冰涼涼的很是清爽舒服。

    菜品陸陸續續被端上來,羅宋湯、醋汁酸菜、香辣紫蘇雞、抓炒魚片、四大抓炒、鹿茸三珍……

    舞池中間依舊熱鬧非凡,人們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交杯換盞永不停歇,看着舞池中身姿婀娜的舞姬們興致盎然。

    “轟隆隆……”

    天空中震耳欲聾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慢慢地空中有小雨滴落下,緊接着,雨越下越大。

    “下雨了,下雨了!”

    席上的官眷們舉起手擋雨,慌亂地逃竄着,幾個坐在邊角的大臣已經跑到了花園附近的涼亭躲雨,可是涼亭太小,根本容納不下所有的賓客們。

    被雨水一澆,這些官家小姐們難免花容失色,臉上的紅妝花的花,落的落,塗了厚厚一層粉的,此刻更是原形畢露。

    白芷涵臉上的脂粉隨着雨水滑落,原本白皙細嫩的皮膚,此刻蠟黃無比,還有兩個巨大的眼袋,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

    雲苡顏的兩個眉毛處往兩邊流出黑色的水,像是兩條黑色的大蟲子。

    一炷香後,雨過天晴,壽宴和舞會繼續。梁府的廚房送來了薑湯和紅糖水,給衆人驅寒。

    一些衣裳被打溼的小姐們也由丫鬟們帶領着去附近的房間,換了乾爽的衣裳。

    一場雨如同照妖鏡一般,照出了女眷們的真實模樣,雲苡歌的容貌確實沒有太大的變化,一來是她本身底子好,皮膚細膩有光澤,嘴脣粉嫩,二來是她用的胭脂水粉、石黛都是自己做的,不僅粉質細膩而且上妝貼合還防水。

    幾個年紀小的不由地注意到了雲苡歌的美豔,悄悄過來詢問她用的什麼胭脂水粉,聽到答案後幾人不免有些失望,其中一個膽大的問她這胭脂水粉賣不賣,她可以用高價去買。

    雲苡歌迷迷糊糊地點頭應着,此刻的她已經有些醉了。

    雲苡舒因爲懷有身孕都沒有喝這果飲,自然也不知道那是果子酒,也完全沒有想到,雲苡歌沒喝幾杯便喝醉了。

    “好熱啊!”

    “四妹妹,你的臉怎麼這麼燙?!”雲苡舒摸了摸雲苡歌的臉,十分的燙。

    玄冥注意到了雲苡歌的異常,他快步繞過男賓席,走到了雲苡歌的身邊。

    一過來,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帶着果香的酒氣。

    玄冥看了一眼桌子上東倒西歪地三個空空的白玉瓶子,拿起來聞了聞,又摸了摸雲苡歌的額頭。

    怎麼女賓席位還放這麼烈的酒水?果然,武將的府上,女賓席的果酒也是不能喝的。

    “三姐,我先送她回去。”玄冥對着雲苡舒說道。

    這一聲“三姐”讓雲苡舒愣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看着玄冥把人帶走了。

    宴席的另一邊,廚房又端上來一些棗羹和熱乎的肉菜湯。

    “王妃,這桂花甜棗羹是你最喜歡的,再喫一碗。”離王將一碗桂花甜棗羹端到了白芷涵的面前,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偶爾會往雲苡歌和玄冥的身上瞟,心中不悅。

    “呦,離王和離王妃真是恩愛,真是羨煞我們了!”一旁的幾個公子酸溜溜的說道。

    “剛纔吃了一碗肉湯了,這會兒喫不下了。”白芷涵接過白瓷碗,將那碗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本王讓你喫,你就喫。”離王陰鷙的眸子盯着她,直盯的她後背直冒冷汗。

    白芷涵咬着嘴脣,握着湯碗的指節發白。

    “怎麼?本王的話你不想聽,喜歡盯着別的男人看,本王大可以一紙休書把你給休了。”離王大力地捏着杯子,低頭在她耳邊冷聲道。

    “王爺,王爺誤會臣妾了……”白芷涵強忍着心中的怒意和反感,端起那碗桂花甜棗羹,放在了嘴邊。

    ……

    另一邊,坐在馬車裏,玄冥用手背探了探雲苡歌的額頭。

    “哎呦!”

    馬車拐彎的時候,正好前方有一個坑,馬車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好晃啊!”

    馬車裏,雲苡歌被晃悠的直想吐,她索性爬到了玄冥的懷裏,來回動着蹭着想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玄冥快速握住了她亂動的手,然後將她的身子擺正,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懷裏。

    “歌兒,別亂動,我送你回府,以後這麼烈的酒水,可不許再喝了。”玄冥極力剋制自己,他在心裏反覆告訴自己,再忍一忍,馬上就是大婚了。

    只要過了大婚之日……

    “嗯,還是這裏穩當。”

    雲苡歌緊緊地抱着玄冥,她的身體和他的身體嚴絲合縫,緊緊地貼在了一起,玄冥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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