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苡歌吃了解毒丹,玄冥在她腳上塗了藥,疼痛有所緩解,窩在玄冥溫暖的懷抱裏漸漸她睡着了。

    玄冥叫來管家、湛嶽和錢墨,讓三人仔細盤查府上的人,凡是出入過臥房的,碰過雲苡歌貼身所用衣物的都要一一盤問清楚。

    “這針就立在鞋中,可見下毒之人心思歹毒。”玄冥捏着繡花鞋說道。

    若這針是不小心掉落在鞋中的,針平躺在鞋中,雲苡歌未必會受傷,可那針擺放的位置顯然是精心設計的,再加上雲苡歌剛起來迷迷糊糊的,這才踩在了針上。

    玄冥將地上的繡花鞋拿起來,看到腳後跟處有一個孔,那孔剛好可以將針插進去。

    “除了王妃帶進來的貼身丫鬟,其餘的都不準再進院子。”

    “是,王爺。”

    下午,冥王府內死一般的寂靜,院子裏也不見幾個人,到了晚上,湛嶽和錢墨已經將人揪了出來。是個看着面生的丫鬟,那丫鬟年紀不小了,在幾人盤問的時候要服毒自盡,被攔下來了。

    冥王府上基本沒有什麼丫鬟、侍女,眼前這人他沒見過,想必是大婚那日府上來的人雜亂,跟着哪個賓客一起混進來的。

    “說,誰派你來的?”玄冥冷聲質問。

    “沒有誰吩咐,是奴婢自己的主意。”丫鬟昂着頭,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樣。

    這話說的怕是她自己都不信。

    “嘴硬?湛嶽,動刑。”

    湛嶽應了一聲後,將軍中盤問的手段用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可沒想到那女子是個異常忠心的,竟是半點消息都沒透露出來。

    湛嶽見那女子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氣,怕是問不出來什麼了,只好將人關進了柴房。

    “王爺,屬下無能,沒能盤問出來幕後主使。”湛嶽失望地稟報。

    玄冥神色如常:“無非就是那幾個,想來指使甄家人在大婚當日搗亂的,是同一個人,最近看好府上,此人怕是還有後招。”

    正在這時,冥王府的門口響起馬車軲轆壓過地面的聲音,錢遂進來稟報說是宮裏來人了,八公主玄文朵帶了御醫過來。

    玄文朵提着裙子快步往裏面走,幾個花白頭髮的老御醫費力地跟在後面,玄文朵着急地喊道:“哎呀,你們快點兒啊!九皇嬸等着你們救命呢!”

    玄文朵罵天罵地的表達着不滿,她一聽到消息就想立刻趕來,可這些個御醫竟然被那新來的南陽太子叫走了,說是和舞姬纏綿太久,身子不大好了,直等到這時候才把這幾個厲害的御醫請出來。

    “九皇叔,九皇嬸怎麼樣?”玄文朵擔憂地問道。

    “已經吃了敗火的解毒丹,對症的解藥也配置好了,就是……還沒醒。”玄冥語氣沉重。

    “是誰幹的?!哪個龜孫?!”玄文朵擼起袖子就要打人的架勢。

    “下毒放針的人是抓到了,可是幕後主使還沒有揪出來!八公主,那丫鬟被關在柴房了,可那人嘴嚴的很,沒透露半點幕後主使的消息,還尋死覓活的。”錢遂無奈地說道,垂頭喪氣。

    “給這樣歹毒的人賣命?!腦子被驢踢了吧!真是叫人噁心,這樣的人死了倒乾淨,投胎都得投到畜生道去!我去會會這刁奴惡犬!”

    玄文朵邁着大步子往裏面走,看着偌大的院子忽而暈頭轉向,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錢遂趕緊上前領路。

    到了柴房,玄文朵一腳踹開房門,看着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奴婢,蹲在她腦袋旁邊問道:“本公主問你,是誰讓你害九皇嬸的?”

    那奴婢不說話,微弱的呼吸,像是隨時都要斷氣。

    玄文朵一把捏住她的臉:“別跟本公主耍花招,你這樣的人本公主見的多了……”

    忽而她覺得這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她將她額頭的碎髮和粘在臉上的頭髮扒拉開後,驚訝地發現,眼前這人她見過。

    “你是……”

    玄文朵低下頭冥思苦想,過去的記憶像是倒放一樣在腦海中閃現,突然間,她一拍手,驚訝道:“你是白芷涵身邊的人!”

    那裝死的丫鬟一聽“白芷涵”三個字,頓時就瞪着眼睛清醒了過來,她奮力抓着玄文朵的胳膊,猛地搖頭,連連否認:“不是我家小姐,和我家小姐無關,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玄文朵一把推開她,得意地笑道:“你看,我不過就是詐一詐你,你自己就招了。”

    “所以,幕後主使是白芷涵嘍!”

    “你……”丫鬟說不出話來,無論如何補救,她方纔都承認了白芷涵是她主子。

    那丫鬟呆愣愣地癱坐在地上,嘴脣都咬出了血來,卻是一言不發。

    “不必露出這麼爲難的表情,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你難道還想不清楚嗎?”

    “你說,若是白芷涵知道我九皇嬸沒死,她會放過你嗎?你這麼爲她賣命值得嗎?”

    “還不如將一切都招供了,沒準兒九皇叔心善,還能饒你一命,或者說饒你的家人一命。”玄文朵說着一頓。

    她貼在丫鬟的耳邊低聲說道:“九皇叔和白芷涵,誰更心狠手辣,不用本公主多說吧。”

    丫鬟的身子猛的一顫,若是家人落到了冥王的手裏,下場只會更慘。

    ……

    片刻後,玄文朵出了柴房便去找玄冥,將方纔在裏面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那丫鬟我看着就眼熟,想起來似乎是跟在白芷涵身邊的,但又不是經常跟在她身邊的那邊,所以,起初還有些不確定,我不過是問了一句,沒想到她當時就急了。”

    “白芷涵?”玄冥想了想,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王爺,是如今的離王妃。”

    “白家那位嫡女平日裏看着一副菩薩面孔,沒想到是閻王心腸,使出這麼個毒計,本公主還真是小瞧了她。”

    玄文朵想着回到宮裏之後要提醒提醒皇姑姑,可別經常和白芷涵來往,保不齊被人算計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很快,府尹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說是在大婚當日搗亂的漢子和婆子們似乎和白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銀票上,有白府的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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