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嵐坐下將關狄、雲靖松等人南下調查難民和賑災的事情和她說了。

    雲苡歌點點頭,玄冥行動果然是快:“這萬德賢十分狡猾,我得給大哥寫一封信,表姐,可有辦法幫我把這封信送出去?”

    宋青嵐一擦鼻子說道:“沒問題!”

    她有門路將這封信又快又安全的送到雲靖松的手上。

    雲苡歌坐在桌前,珠兒在一旁磨墨,她回憶着前世發生的一切,將她能想到的和萬德賢相關的事情都寫在了信上。

    大哥,見字如晤,聽聞你此番南下……

    ……

    另一邊,闕術見哥哥回來後,大家都圍着大哥轉,心中十分不滿,琢磨着要怎麼給他找不痛快。

    “大哥膽小如鼠,畏畏縮縮的!若是少谷主的位子是我的,我一定能讓藥王谷做大做強!不管是北楚,就連南陽、西涼聽到我藥王谷的名字,都要抖上一抖!”

    在他的觀念裏,不論是通過什麼手段,只要能讓藥王谷成爲了天下最強大的,他就願意去做一切事情。

    “只要大哥出錯,說不定藥王谷谷主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要讓大哥出錯,就得先讓他心慌着急,看樣子,他對那個綠衣裳的小娘子倒是挺上心的。”

    闕術手撐着下巴,手裏把玩着幾粒毒藥。

    “主子,要不要用毒藥把那小娘子給毒死?活着,給她下藥,毀了她的清白?”身旁的侍衛出主意。

    “該說不說,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長的的確好看,殺了倒是可惜了。”

    闕術微微搖頭:“不行,下藥毒死或者是毀她清白這樣的做法太過明顯,人爲的痕跡太重。”

    “我們要想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法子……”

    二人聚精會神地想着,遠處傳來一聲狼嚎,打斷了二人的沉思。

    忽而,闕術靈光一閃一拍桌子,捏碎了手裏的毒藥:“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後山不是有狼嗎?你想辦法把那條狼王引下來,暗中跟着雲苡歌,趁她獨自一人的時候,把那狼放出來,把她咬傷,最好是咬死!”

    “只要她死了,大哥必定心神大亂,沒有心思再管藥王谷的事情,說不定京城那邊的富貴人家,那小娘子的母家還會來找他的麻煩,到時候,藥王谷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嗎?!”

    “主子英明!小的這就去辦!”

    ……

    這邊雲苡歌在藥王谷找藥,另一邊的玄冥也沒有閒着。

    武德司關狄、督察御史、刑部尚書、刑部侍郎一同下南下,雲靖松在半路上稱病留在了原地,實則是在等待後出發的玄冥,幾人商量好,關狄在明處,他和玄冥在暗處。

    萬德賢是個老油條,江寧一帶的官員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彼此間利益掛鉤,不可能盡心協助他們辦案,說不定,時不時地還會給他們使絆子,若是所有人都在明面,就容易被人矇蔽了雙眼,只能看到萬德賢想讓他們看到的,聽到萬德賢故意讓他們聽到的。

    到了江寧後,萬德賢在酒樓蓮香樓擺宴,爲他們接風洗塵。

    蓮香樓內香氣繚繞,琴聲不絕於耳,陪酒的姑娘們都是膚如凝脂、長腿細腰、玉身飽滿、長髮柔順飄逸。

    到了包廂,衆人一次落座,關狄是這次的主辦官員,被人請到了主位落座,池正等人坐在他的身旁。

    萬德賢吩咐人叫進來幾個貌美年輕、嘴甜會說話的女子陪酒,他說了一通官話後,端起酒杯敬酒:“關大人如此年輕,就成了武德司的指揮使,真是讓我們這些老骨頭居安思危啊!”。

    關狄也端起酒杯說客套話:“朝堂中還是萬大人這樣的,才讓人敬佩,是如今學子們入朝爲官的榜樣和楷模啊!”

    關狄笑着端起酒杯,放到嘴邊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味道,他頓了一下看了一圈兒,隨後在萬德賢的注視下將杯中的飲下。

    “好,關大人痛快!”萬德賢十分高興,立刻起身將他空了的酒杯滿上。

    幾個陪同的官員又陸續敬酒,一副要把關狄灌醉的架勢。

    “唉,此番南下,我也是迫不得已,陛下發話,這麼冷的天也得從被窩裏鑽出來。”

    “是,是,我們都理解。”在座的幾人連連附和。

    “在京城聽說不少百姓餓死、凍死,咱們爲官者都是百姓的父母官,從家中拿些餘糧出來,給百姓們解解急!這事兒不就解決了嘛!何必弄的像現在這麼麻煩!”

    幾個官員和鄉紳互相看了看,開口說道:“關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這天災不斷,地裏收成不好,我們也是跟着餓肚子啊!”

    關狄冷笑一聲,餓肚子,還有心情在這裏推拉彈唱,喝酒喫肉,抱着姑娘一頓狂親?

    “是啊關大人,就算您把我們幾個不中用的老骨頭都抓起來關到牢房去,我們也是拿不出糧食來的。”一個地方官兩手一攤,瞪着眼睛爲難地說道。

    “唉,都是在朝爲官的,什麼牢房不牢房的,你們給我交個底,目前,這城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大家都是走個過場,我也好回去交差。”

    關狄佯裝醉了,壓低了聲音說話,紅着臉紅着脖子和幾人套近乎。

    幾個官員一見關狄有意和他們合作,便想說了,他們也不願意天天陪着京城的官員喝大酒,生怕說錯一句話,幾人看了一眼萬德賢,萬德賢卻是搖搖頭,幾人心下了然,趕緊閉了嘴,繼續灌酒。

    關狄喝的滿臉通紅,眼皮直打架,身子直晃,趴在桌子上連連擺手:“不行了,不行禮,喝不下了,今日就到這兒吧,你們確實沒有糧食?!”

    幾個官員和陪同的鄉紳還是一臉爲難的搖頭。

    “既然這樣,來,你們將這城中的難事都寫下來,我帶回京城去!”關狄大手一揮,立刻有人拿過來筆墨紙硯。

    “就寫,家中無糧,揭不開鍋,日子清苦,請朝廷撥款……”

    幾人又看了一眼萬德賢,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放心地開始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哭窮,什麼“揭不開鍋”、“桌子斷裂無錢可換”、“衣服褲子都是補丁”、“孩子都不敢生因爲老婆沒奶”之類的字眼反覆出現,那奮筆疾書的模樣,比他們少年時在鄉試、會試上寫文章答卷子還要賣力。

    “對,對,就這麼寫,簽上名字,按上手印,嗝,我帶回去交差,找朝廷要銀子分給……嗝!”

    幾個官員一聽有銀子分,更是高興了,原本對於簽字畫押還心有疑慮,此刻一上頭,乾脆利落地寫好了交給關狄。

    酒過三巡,衆人陸陸續續散了,一個黑衣男子走到萬德賢身旁低聲問道:“大人,今晚還行動嗎?屬下看這關狄似乎並不是傳言那般剛正不阿,也想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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