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呢?下回再來冥王府,別晚上來。”

    玄文衡連連道歉,點頭應了,一張臉憋漲的通紅,雙手交握在一起,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纔好。

    “鹽政的事怎麼樣了?”玄冥揉了揉眉心問道。

    “九皇叔還病着,鹽政的事,等九皇叔身體好了之後再說吧,這事兒並不是很着急,侄兒有分寸。”說着,他伸手幫玄冥掖了掖被子,滿臉的擔心。

    “行了,趕緊說,你今晚不就是爲這事兒來的?”玄冥冷着一張臉,任誰在興頭上被打斷了這種事情,都不會高興,見他扭扭捏捏的,心裏更是來火。

    玄文衡委屈巴巴地看着玄冥,他明明是擔心他的身體,可既然皇叔問了,他只好說道:“摺子拿給父皇了,侄兒瞧着,父皇是比較認可的。”

    私鹽和官鹽的問題,一直存在,可最近國庫空虛,鹽資源屬國家所有,食鹽又是朝廷稅收的主要來源,玄錚今年便尤爲地關注此事。

    “說來聽聽,你這奏摺是怎麼寫的。”

    玄文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天下產鹽之地有三,爲海爲井爲池。行鹽之商有三,或舟或輿至肩挑揹負,而利已未矣。”

    “攸距嶺南樂昌仁化等處千里而近,粵鹽由郴桂陸運與販者,亦不敢越境。”

    “侄兒幼時,九皇叔曾讓侄兒瞭解鹽道之事,鹽運的弊端古來就有,各國也深受其擾,北楚也是如此。”

    “北楚的官鹽只有長蘆鹽、淮北鹽和淮南鹽三地,各地用鹽都需要從這三個地方買鹽後再進行販賣。路遠運輸,官鹽的成本自然就高了。”

    “侄兒派人去調查,百姓們多是對捨近求遠喫淮鹽的不滿與無奈,官鹽價格居高不下,私鹽價格便宜買的人也就越來越多,如此催生出來諸多沒有朝廷的鹽引,倒買倒賣的鹽客。”

    “所以,侄兒建議父皇開放更多的鹽井,把目前的三個行鹽地,擴展到長蘆鹽、河東鹽、山東鹽、淮北鹽、淮南鹽、四川鹽、兩廣鹽、兩浙鹽等多個區域。”

    如此一來,各地百姓都能以合理的價格喫到附近鹽井的官鹽。

    “那些倒賣鹽引的,侄兒也派人去查了,涉及到的一應官員都會連根拔起,這些朝廷的蛀蟲……”玄文衡越說越氣憤。

    玄冥擡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了,他的計策他聽了這些,便能猜出來全貌:“此事你可有出面?”

    玄文衡愣了一下,以爲玄冥要他搶功勞佔功績,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的就是解決問題,倒是沒在意這事兒究竟是誰來負責,最後的功勞算誰的。

    見玄文衡茫然地搖搖頭,玄冥放心了:“此事你不要輕易出頭,你呈上了摺子,皇兄便知道你的能耐,可你如今羽翼未豐,若是讓鹽客們知道了你斷了他們的財路,怕是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

    “以後的路還長,不要亂了分寸。”

    玄文衡一聽就明白了,神色幽深,二人又聊了一會兒,玄文衡喂着玄冥喝了一碗藥之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臥房。

    他甚至想住在冥王府,留下來照顧九皇叔,可他剛表達出來這個意思,玄冥的臉就黑的可怕,他也不敢再提。

    送着玄文衡出了冥王府,又給他拿上了兩盒子廚房剛做好的點心果飲,玄文衡歡歡喜喜地上了馬車。

    雲苡歌進了臥房,珠兒在她身後關好門。

    “爲何要讓丫鬟端進來一碗藥?”玄冥清了清嗓子,嘴裏難受的很。

    這藥真是苦的厲害。

    看着玄冥冒着冷汗的痛苦模樣,雲苡歌抿嘴笑了,在她的努力下,她熬出了一碗能補身子但奇苦無比的湯藥:“誰叫你自作主張。”

    雲苡歌自認爲自己不是個大度的人,那會兒和玄冥歡好她也沒想這會兒,在外頭等着玄文衡的離開的時候,她越想越覺得要讓玄冥記住這件事情,如此這樣,日後他纔會和她一起面對困難,而不是想當然地把她摘出去,苦了自己。

    玄冥知道她還在使小性兒,倒也不安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了牀上,反手按住她的脖頸,吻住了她的脣,在她的口腔裏肆意地探索。

    雲苡歌皺起了眉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方纔給他拿藥並沒有給他喫梅子,嘴巴里面苦的厲害。

    雲苡歌嗚嗚地搖頭掙扎,雙手大力地推着玄冥的肩膀,可雙方力量懸殊,她試了又試,對方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只好作罷。

    玄冥忽然鬆開她,帶着肆意的笑容:“苦嗎?”

    雲苡歌被苦的眼淚都要留下來了,果然是自己的手藝,奇苦無比。

    她轉身從桌子上抓起一顆荔枝,剝開青色的外衣,將那白玉般的圓潤果肉一口塞進嘴裏。方纔的掙扎撕扯,雲苡歌身上的衣衫已經掉落了一半,露出羊脂一樣的玉體。

    玄冥湊過去吻住了她的脣,甜美的汁水在口中炸開,玄冥下意識地吮吸。

    這荔枝是從南方運過來的,玄錚只留下一小盤,將剩下的全部送到了冥王府。

    “好甜……”他摟着雲苡歌,含着她的嘴脣。

    荔枝果肉飽滿,口感軟彈嫩滑,讓他無比沉醉銷魂。

    ……

    次日晌午,雲苡歌起身洗漱穿好衣裳,帶着糕點和藥糖去宮裏看望順仁太妃。玄冥如今對外聲稱還病着,不好親自來宮裏。

    在宮裏,她寬慰了太妃好一陣兒,太妃才相信玄冥的身子是沒什麼大問題,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孩子命苦,囑咐她,日後他們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共克難關。

    “母妃放心,臣妾和王爺說好了,日後一定要共同行動。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也要互相商量好在做決定。”

    雲苡歌將自己做的藥糖交給嬤嬤,告訴她各種藥糖的功效,隨後就準備出宮了。

    才走到東華門,她就隱隱約約看到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試探地叫了一聲:“舅媽?”

    宋青嵐的生母何氏頓住了腳步,轉頭一看是雲苡歌,衝着她招了招手。

    雲苡歌快走兩步,握住了何氏的手,緊張地低聲問道:“舅媽,怎麼忽然進宮了,可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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