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音塵垂下眸子,乖巧的讓人心疼。
一旁的青衣在心中驚呼,原來主子還有這樣的一面!她總算是明白了主子所說的做戲做全套是什麼意思。
“你有心了,你是孤的兒子,你做的東西,孤又怎麼會嫌棄呢?”西涼王慈愛地摸了摸蕭音塵的頭,想來這孩子也是可憐,那麼小就沒有了親孃,在北楚爲質多年,定是受盡了白眼和委屈,纔會如此小心翼翼。
“既然回到了國都,回了自己的家,日後再也不必過寄人籬下的過日子了。缺什麼少什麼,只管和孤說。”
蕭音塵露出一個好看的感激的笑容,聲音卻有些清冷:“謝父王。”
說着,他拿出一個和西涼王衣袍相配的香囊,系在了他的腰間,送着他出了寢殿。
行禮恭送,看着人走遠,蕭音塵立刻收起了笑臉,揉了揉發酸僵硬的脖子和臉頰。
青衣端過來一盆水,服侍他好好洗了洗手。
“聽說,匈奴派了人去北楚。”
青衣點頭:“匈奴送了公主去和親,北楚皇帝把兩個公主,一個送進了廣王府上,一個送進了冥王府。”
“都是如何應對的?”
蕭音塵看着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
“廣王連夜離開了,冥王府倒是沒什麼動作。”青衣想不明白,按照冥王妃的性子和手段,早該把人趕出去了纔對。
“傳信給我們留在北楚的暗探,盯着二人,有什麼疑點立刻透露給冥王府。”
“可這樣,我們的暗探很容易暴露。”青衣滿面愁容,主子每每遇到冥王妃的事情,就會失了分寸忘了權衡。
“快去吧,若是沒有玄冥,我此刻還在北楚爲質呢。”
青衣在心裏嘆息,轉身去傳遞消息。
……
西涼王出了蕭音塵的寢殿,回到議事廳,看着那些奏摺,心煩意亂,索性拎着酒壺,去了皇陵。
他原本在封地爲王,可國都的皇兄忽然病重,一道聖旨讓他繼承王位。
如果當初,皇兄沒有忌憚他,他是不是就不用送兒子去北楚當質子了?
他從來就沒有過起兵造反的念頭,佔山爲王的日子不知道要比一國帝王瀟灑痛快多少倍。若是皇兄沒有那般多疑、憂思過重,是不是也能活的久一些?
帝王至尊,天下沉浮。
可這要付出的代價太多了,兒子不像兒子,老子不像老子的,非要以君臣相稱,非要勾心鬥角,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西涼王將酒灑在地上:“皇兄,你在地下還好嗎?會不會和我一樣孤獨?”
……
另一邊,北楚皇室內,過年期間,皇子們可以進宮探望。
離王進宮給萬妃請安,見母妃愁容滿面,離王疑惑:“母妃,可是有心事?”
“你父皇怕是要立太子了。”
萬妃聽說了年前朝堂上大臣們的提議,也聽說了皇帝有意冊封太子,而且人選已經定了。
“這是好事啊!母妃爲何如此神色?”
“太子的人選,恐怕並不是你。”萬妃難過地看着他。
離王怒了,將手裏的杯子用力地摔在地上:“父皇的幾個兒子當中,除了卑賤的二皇子之外,我最年長,不立我,父皇還能立誰?!”
萬妃搖搖頭,具體是誰,她也沒打聽出來,只知道,皇帝曾召了純妃、淑妃去紫宸殿。而且,純妃、淑妃的孃家人,也得了恩賞進宮。
想必,太子的人選就在她們二人的兒子之中了。
離王下定決心,打算奮力一擊:“既然父皇不給兒子活路,兒子也不必再忍下去了!”
萬妃還想再說些什麼,心中想一想,此事着實不能猶豫,等傳位聖旨傳下來,一切就都晚了。
“母妃,你照顧好自己,兒子這就去準備了。”
他本想着再讓皇帝老爹過些太平日子,如今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
這一日,玄冥換好衣裳去了書房,就見到了林正宵一臉邀功地在書房門口等玄冥。
“怎麼這麼賊兮兮的看着本王?”玄冥瞪了他一眼,繼續往裏面走。
“聞聞,香不香?”
“這可是我親自給你燉了兩個時辰的蟲草烏雞湯!”
“嗯,真香!”林正宵打開燉罐的蓋子,聞了一下讚歎道,一臉的自豪。
我可太棒了,把湯熬的這樣好!
“說吧,有何事求本王?”玄冥接過那個燉罐,將裏面的湯一飲而盡。
嗯,他最近的確需要補一補。
林正宵當時就變了臉色,眼角有兩行清淚就要流出來,語氣無比的惆悵怨懟:“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麼?”
“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鑑,我看王爺你最近有些疲累,想着燉湯給你補身子,哪裏就有事情要求王爺了,王爺怎的能如此想我?!讓我好生傷心……”
玄冥愣了一下,這小子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正要開口罵他,隨即,他瞥見窗戶旁的一個人影,放軟了語氣哄着:“宵宵,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該這樣想你。”
林正宵又抽泣了好幾聲,見那人影消失不見了,才大咧咧地抹了一把淚:“說實在的,你叫我宵宵,倒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林正宵撒嬌似的扭了扭僵硬的身子。
“酸死了,快別這樣,我剛喝下去的湯都要吐出來了。”玄冥隨手抓起一本書打在了他的頭上。
“你以爲我願意裝啊!不過被那人誤會,倒也挺有意思的,話說,王爺,我這姿色還不錯吧,做你的男寵夠格吧!”
林正宵甩過來一個能噁心死人的媚眼,他聽說外面在傳,他是玄冥的男侍妾的時候,差點枚驚掉了下巴。
“你這演技,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
“就快要到元宵了,花燈那日,你怕是不能和冥王妃去賞花燈猜燈謎了。”
林正宵惆悵地說道,爲了北楚,他只能做這一回惡人,拆散這對有情人,不能花好月圓,共賞良辰美景了。
“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