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苡歌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道:“若我猜的沒錯,公主是左賢王的女兒吧,離王答應了你們什麼條件,讓你們不惜到北楚京城來犯險。”

    “公主覺得,就算離王勝了,他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嗎?”

    “公主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失敗了,等待你們的會是什麼下場?”

    一連串的疑問,問的呼延迎夏心慌意亂,離王那邊的具體情況她並不是很清楚,都是呼延曼容去談的,她只是一個執行者。

    “別再浪費口舌套我的話了,也別想着挑撥離間拖延時間,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而且,王府的侍衛、地形我早就摸清楚了,此刻,王府內的侍衛也沒剩下幾個了。”

    “等待你的會是什麼結果呢?”

    呼延迎夏看着雲苡歌那張臉,忽而覺得,或許可以把這張臉的麪皮剝下來,做成人皮面具,如此便可擁有這盛世美顏。

    ……

    京城的街道上人流涌動,燈火通明,彩燈掛滿枝頭,猶如繁星點點。到處都是猜燈謎的才子佳人,商販們擺攤叫賣,笑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雲苡悠帶着丫鬟丁香,手持花燈,捧着許多喫的沿着燈火蜿蜒的街道到處逛。

    她看着各色的形態各異的花燈,眼花繚亂亂,有龍鳳呈祥,有瑞獸鳳凰,有吉祥如意的,有富貴牡丹……

    還有香氣撲鼻的各色小喫,擺滿了大街小巷的攤位,龍鬚麪、綠豆糕、豌豆黃、蜜餞、桂花糕、茯苓餅、雲片糕、荷花酥、驢打滾、澄粉桂花糕等美食應有盡有。

    “小姐小心!”

    丁香拽着雲苡悠的袖子往旁邊一避,躲過了身後小孩子們的衝撞。

    幾個小男孩兒追着幾個小女孩兒嬉戲,還有拿着小燈籠和糖人的大人在後面叫着他們孩子的名字。

    一派喜慶團圓的氣氛,可丁香心裏惴惴不安,她總覺得今年的元宵節,街道上面怪怪的。

    她拉着雲苡悠的袖子求道:“小姐,咱們也出來看過熱鬧了,快回去吧!”

    “今日夫人發話了,不讓我們出門的,若是被發現了,會被打斷腿的!”

    雲苡悠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哎呀,你怕什麼?這裏這麼多人,能出什麼事兒?!”

    正說着,雲苡悠的嘴忽然被人捂住了,整個人也被提溜了起來。

    她驚地慌亂地蹬腿,可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她和丁香被人悄無聲息地抓到了一旁的巷子裏。

    “別動,是我。”耳邊傳來熟悉的男人的嗓音。

    “淮燁?”雲苡悠扭頭一看,驚訝地手裏的喫食全都掉在了地上。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他了,魂牽夢縈的人忽然出現在眼前,怎能不驚訝?

    淮燁的目光在周圍迅速掃了一圈,看到一個竹編的大筐,再次將她提溜起來塞了進去:“外面危險,這會兒沒法送你回去,躲在這裏別動,哪兒都別去。”

    雲苡悠聽話地點點頭,她聽到了一些喊叫聲,此刻也意識到事情不對。丫鬟丁香也是很有眼色的爬進了另一個竹筐,好在二人身量小,這竹筐又大,二人能完全坐進去。

    她忽而想起家中的長輩,眼眶頓時就溼了:“我父親母親哥哥姐姐祖父祖母……”

    沒等雲苡悠將話問完,淮燁回道:“都有人保護,不會出事,你好好在這裏躲着。”

    “這個拿好。”

    淮燁從腰間卸下一把匕首,放進雲苡悠的手裏,抓着她的手握緊那把匕首。

    “嗯。”

    匕首上的寶石硌的她軟嫩的手生疼。

    雲苡悠眼淚汪汪地仰頭看他:“你要走嗎?”

    “我要去救駕,別怕。”淮燁撫了撫她的頭。

    淮燁奉了陛下的旨意出城兜了一圈又折返回來,營造出他並不在京城的假象,好讓離王的手下放鬆警惕,此刻,離王應當已經帶着人進宮了,他要趕到宮裏去。

    “一會兒,梁憲會派人將你送回雲府。”

    “梁憲就是梁千蘭的哥哥,你見過的。”淮燁看着小丫頭都要被嚇傻了,又補充了一句。

    淮燁將竹筐的蓋子蓋好,又抓起附近的雜草和燈籠胡亂地往上面一丟,吩咐身邊的人立刻去雲府報信,同時去找京城守備梁憲讓他送人回去,留下幾個侍衛暗中保護她們後,便帶人走了。

    ……

    宮裏,各處都掛上了彩燈,流光溢彩,今年照例擺了宮宴。

    這次的宮宴和以往不同,擺在了御花園附近,十幾張圓桌錯落擺放着,每張桌子上燃着百合香,擺放着如意糕、吉祥果等糕點,佳餚飄香,美饌珍饈。

    皇帝玄錚端坐於龍椅之上,面帶微笑,神態安詳。大臣們杯盞交錯,酒香四溢。

    另一邊的圓桌旁坐着幾位公主,除了常來北楚的樓蘭公主巴圖雅之外,今年新來了一位南詔國的公主,南詔梓萱。

    樂聲悠揚,戲臺上戲班子正在唱戲,一臺戲唱完,玄錚高興地拍手道:“好曲好詞,好唱功,賞!”

    純妃就坐在玄錚的身旁,見唱戲的孩子們下臺,吩咐宮女們準備些熱湯水熱飯菜給孩子們喫。

    唱完一曲《鳳求鸞》,又有接替的一班人上了戲臺子。

    “愛妃,可有想看的?”玄錚握着純妃的手。

    純妃雙頰微紅:“臣妾看的,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情情愛愛,都是些《玉簪記》、《楚江晴》之類的,還是陛下定奪吧。”

    玄文朵撒嬌道:“父皇,怎麼不問問兒臣?”

    “朕還不知道你,你是不是想玩兒擊鼓傳花了?年年都是如此,也沒什麼新花樣。”

    玄錚語氣寵溺:“等我們再看一場戲,就讓人搬花鼓過來,陪你玩兒擊鼓傳花!”

    “謝父皇!”

    玄錚環顧四周,冷聲問道:“萬妃,不是最喜歡看戲嗎?今日,朕怎麼沒看到她啊?”

    “回陛下,萬妃娘娘染上了風寒,咳嗽不止,怕過的病氣給陛下,今日便沒有來。”

    玄錚看了看遠處,耳朵微動,說道:“嗯,讓御醫好好去看看。”

    他轉頭看着戲臺上的人,沉吟片刻:“那就來一曲《將軍令》!”

    戲臺上的戲子們開始唱戲,正唱到高潮之處,忽而身後傳來震天的高呼,衆人齊齊轉頭一看,離王身穿鎧甲,舉着大刀,身後跟着一衆士兵。

    “父皇,兒臣今日便送父皇一份大禮!”

    “離王,你這是做什麼?”玄錚放下手裏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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