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遂又搖搖頭:“不是,是廚房的吳嬸兒讓我拿給王爺的,說王爺怕苦。”

    玄冥的眸子又暗了,滿臉的不高興,一把端過藥碗,將碗裏的湯藥一飲而盡:“誰說本王怕苦!”

    見玄冥將藥喝的乾淨,錢遂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地。

    片刻後,有丫鬟送來了兩牀後被子鋪在了軟榻上,還有一個枕頭,一個蓋的棉被,玄冥手裏拿着一卷書冊,漫不經心地問道:“這被子和褥子可是王妃讓你們送過來的?”

    丫鬟們搖搖頭:“是蓮兒姑娘讓我們拿過來的。”

    見玄冥立刻黑了臉,丫鬟們撓了撓頭,難道王爺是希望這被子和褥子是王妃送過來的?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

    玄冥病了,整個王府都知道,可雲苡歌並沒有什麼表示,她知道,那個新來的江蓮兒會把他照顧的很好,府上還有府醫,根本就不要她操心。

    “王妃,王爺染上了風寒,病的可厲害了,咱們要不要過去瞧瞧?”珠兒試探着問道,想利用這個機會讓王爺和王妃見面。

    “藥房裏還有好多人蔘呢,嬤嬤們說今天中午燉雞湯,正好能緩解風寒。”

    錢遂和她說,王爺病了之後唸叨了好幾次王妃,這說明王爺的心裏還有惦記着王妃的,沒讓那小賤人將魂兒都勾了去。若是王妃能去看看王爺,王爺肯定高興,二人的關係說不定能緩和。

    雲苡歌搖搖頭:“不去了,去了也是惹人厭,還要平白受江蓮兒的氣。”

    珠兒無奈,只好作罷。

    雲苡歌忽而抓住了重點,高興道:“今天中午燉雞湯嗎?太好了!”

    她最喜歡喫土豆燉雞肉了,說道土豆,她想起了雲靖柏,也不知道他在中州過的好不好。

    ……

    雲靖柏這幾日在中州喫的十分好,每頓飯菜都有他喜歡的。

    一開始他還沒在意只是窮開心,後來,他路過廚房的時候,聽到幫忙洗菜切菜的侍女們,聚在一起嘀咕着爲何日日都要削土豆皮。

    “我現在啊,看見土豆就難受!這土豆皮要削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小姐特意吩咐了,每日都要買土豆,以前在府上的時候,也沒見小姐有多喜歡喫土豆啊?怎麼到了中州,口味都變了呢?”

    雲靖柏聽了幾人的話,心裏冒出來一個讓他驚訝不已的念頭,自此之後,每次喫飯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多看梁千蘭幾眼。

    梁千蘭注意到他總是看自己,不由地放慢了喫飯的動作,要多優雅有多優雅,可後來次數多了,她心中疑惑,乾脆轉頭看過去和他對視:“怎麼了?雲公子,是想喫我面前的這道菜嗎?”

    梁千蘭示意丫鬟把面前的土豆牛肉燜面,端到了雲靖柏的面前。

    梁憲見狀夾起一筷子肉片,無奈地搖了搖頭。

    該說這丫頭聰明呢還是笨呢?

    她知道給喜歡的人做他喜歡喫的飯菜,可當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開始糊塗上了。看來,他這個做哥哥的要出手了。

    “殿下,中州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們何時回京?”梁憲問道。

    玄文衡思索片刻:“我還想多逗留幾日,不如靖柏先回去,你留下來陪我?”

    梁憲贊同地點點頭:“也好,煩請靖柏把我妹妹也捎回去吧,她離府這麼多日,家中的長輩一定急壞了。”

    雲靖竹思索了片刻,京城的事情他聽說了,玄冥帶回去一個孤女,他心中記掛着雲苡歌早就想回去看看了:“梁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定會把梁小姐安全送回京城。”

    “靖柏……”梁憲欲言又止。

    “你放心,梁小姐暗中跟着我們回去,就和來的時候一樣。”雲靖竹狡黠一笑,二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他一個外男護送未出閣的小姐回京,有損她的清譽,自是不妥。可梁千蘭來的時候就沒人知道,回去的時候自然也要悄悄的回去,不會聲張。他是有妹妹的人,能夠體諒梁憲的用心。

    梁千蘭在一旁安靜的坐着,聽着自己就被人這麼安排妥當了,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不過,聽這話頭,她是要和雲靖柏一起回去,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色。

    “千蘭,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明日,你們就啓程先回去吧!”

    梁千蘭飯也沒心思吃了,應了一聲,就帶着人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

    雲靖柏在出發前給雲苡歌寫了一封信,派人快馬送到京城的冥王府。他在信中寫到讓她放寬心,安心把孩子生下來纔是大事,旁的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像京城裏這樣的大戶人家,三妻四妾很正常,更別說是玄冥這樣身份地位顯赫的人了。只是,他知道玄冥和雲苡歌的感情有多好,也知道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會給雲苡歌帶來多大的衝擊,心下還是不放心。

    梁千蘭也聽說了這件事情,趁着還有些時間,去中州的街上買了不少好東西和特產,準備帶回去哄她開心。

    冥王府這邊,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一大早,江蓮兒示威似的挺着個肚子,早早來到雲苡歌的院子裏候着,說是要給她敬茶。若是有眼色的知道雲苡歌昨天才暈倒,今日要好好休息,自不會來打擾,可偏偏她是個沒眼色的,故意來給她添堵。

    雲苡歌也沒把她當回事兒,院子裏的丫鬟們也當沒看見她,並沒有因爲她來請安而去叫醒王妃。

    等到雲苡歌睡飽了起來,慢慢悠悠地洗漱穿衣,用過早膳後纔出來。

    見江蓮兒還在門口候着,驚訝地說道:“呦,蓮兒姑娘怎麼來了也不通報一聲?我身邊的這幾個丫鬟,都被我寵壞了,半點兒規矩都沒有。”

    “下回可不能這樣了,讓蓮兒姑娘在外面站這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讓她站着立規矩,故意苛待她呢!”

    雲苡歌說着訓斥的話,語氣卻是極爲溫柔。

    “是,奴婢們知錯了,這就去嬤嬤那裏領罰。”

    院子守門的幾個低着頭出去了,這些話不過是說給江蓮兒聽的,樣子也是做給江蓮兒看的,嬤嬤們都是自己人,哪裏會真的因爲這事兒而罰她們。

    “坐吧。”雲苡歌指了指面前矮了半截的凳子。

    江蓮兒臉上掛笑,在外面等了許久,渴的厲害,坐下後自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姐姐這裏是什麼茶?味道似乎比王爺在軍中常喝的要濃。”

    “綠茶做底,白蓮花爲輔,味道自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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