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他這種花花公子,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結婚,算了,喫飯!有這功夫不如想想我的論文怎麼改。”
其實江心更希望,陸銘自己親口對俞周說。
俞周明顯變得心不在焉起來了,怎麼說也是曾經愛過的人,提起這個人,心裏又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漣漪。
下午有堂實驗課,等她做完實驗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江心走出學校,氣溫比早上還要低,她攏了攏衣領,在路邊等了半天也沒打到車。
霍垣給她打了個電話,江心說完情況後,霍垣喊她不要動。
掛了電話,江心環顧四周,這裏已經沒什麼人了,她揣着手,在長椅上坐下。
天上沒有月亮,只有路邊昏暗的路燈,將地上的雪映得一片暖色。
江心察覺到什麼,她突然往後看了一眼,然而身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她頓了頓,拿出手機,刷着新聞,企圖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突然,一隻手從身後伸出,江心愣了一秒,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江心瞪大眼,那人甚至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她就陷入了黑暗。
在昏迷前,江心用盡全力,往來的路口看了一眼,她看到有燈光,不知道是不是霍垣來了……
一盆冷水澆下,刺骨的冷意傳來,江心猛然睜眼,拼命的咳了起來。
她睜開眼,頭頂燈光影影綽綽,面前隱約站着一個人,這人逆着光,被水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這人的長相。
“你是誰?”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那人緩緩蹲下,五官也變得清晰起來,“前幾天你不是很囂張嗎?我變成現在這樣,不也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麼資格嘲諷我?嗯?”
江心盯着面前這張臉,瞳孔狠狠一縮,“謝…謝源?”
她幾乎快忘了這個人,這張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那些她遺忘的往事又再次浮現在腦海,江心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現在想起我了,哪天你怎麼沒想起來?哦,也對,你傍上霍垣,要什麼有什麼,又怎麼會記得我這種人。”
謝源低低的笑了起來,他捏着江心的下巴,“我就說,霍垣當初爲什麼對我這麼狠,把我開除,所有的公司醫院全都不要我,害得我住橋底,沒臉回家,我堂堂一個研究生,只能去飯店洗碗當服務員!”
謝源越說越激動,他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聲音也越來越大,“憑什麼!你居然還羞辱我,你有什麼資格來羞辱我?”
江心被他晃的差點吐出來。
緩了片刻,江心才明白謝源說的什麼,她搖了搖頭,“不是我,造成你這樣的,是你自己。”
“放屁!”謝源大喝一聲,“分明就是你!是你和霍垣這對狗男女!要不是這幾天我跟蹤你們,我到現在都還沒矇在鼓裏,他公報私仇,害得我淪爲廢人,我這輩子都被你們毀了,你還好意思說我!”
“如果坦誠一點,敢作敢當,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江心死死盯着他,“當初我被人冤枉的時候,你可有站出來替我說過一句話?你甚至,引導大家來誤會我。”
“閉嘴!”別戳中痛楚,謝源的臉色越發癲狂,他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刀。
如果謝源殺了她倒一了百了,但霍彥的死給她留下了很大陰影,她怕謝源喪心病狂折磨她。
“文姿的事,難道你沒有責任嗎?”
江心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責任,謝源明顯已經瘋了。
他說的羞辱他那個人,大概率是穆蓁,但以謝源現在的狀態,說了他也不會信,更何況也不是穆蓁的原因,謝源只怕早就想這麼做了。
穆蓁不過是個導火索,她的話壓垮了謝源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謝源還在繼續說,他將所有的錯全都怪在江心身上,甚至篡改記憶,“她想聽什麼你說什麼,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有那麼難嗎?我又不在現場,憑什麼她自殺要怪在我頭上?”
江心抿着脣,無話可說。
謝源笑了起來,笑聲多少有幾分瘋狂,“給霍垣打電話!”
江心一驚,驀地看向謝源。
謝源說,“讓他過來。”
“你要做什麼?”
“你管我要做什麼的?打電話,聽見沒有!”
江心垂下眸,苦笑道:“他不會來的。”
“我叫你打電話!”謝源一聲怒吼,匕首已經架在了江心的脖子上,他激動的手在顫抖,江心脖頸已經滲出了血跡。
江心眉頭微蹙,她沒有動作,但霍垣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
謝源自己從江心包裏翻出了手機,看到霍垣的來電,他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郎情妻意!”
江心下意識的要去搶手機,謝源手中的刀卻一個用力,江心脖子傳來一陣劇痛,鮮血汩汩淌了出來。
她死死盯着謝源,他已經接下了電話,目光盯着江心,癲狂的臉上多了一絲嘲諷,“霍師兄,好久不見,方不方便來敘箇舊?”
電話裏一陣沉默。
江心目光灼灼,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這一幕,真是似曾相識。
當初黃少綁架她,自信滿滿的敲詐霍垣,結果霍垣沒來,讓她失去了一節手指。
如果今天,霍垣不來,謝源又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江心不敢深想。
“什麼條件?”過了一會兒,電話裏終於傳來了霍垣的聲音。
謝源毫不猶豫,狠狠地說,“我要你死,你去死嗎?”
這話說完,霍垣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謝源愣了愣,旋即又笑了起來,“原來你一直跟着啊,看來,我低估你們了。”
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自嘲。
在謝源眼裏,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
江心看到霍垣,也愣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霍垣,一時間,竟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此情此景。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然而他卻出現了,還來的如此之快。
霍垣也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脖頸上的血,目光閃了閃。
“你要多少錢?”他看向謝源。
謝源手上的匕首貼着江心脖頸,“錢?誰稀罕你那個幾個臭錢,想要我放了她是吧?可以啊,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