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鐵站回去還得走十來分鐘。
然而,在某個漆黑的人行道上,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幾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是誰?”
江頤攥緊書包,警惕地盯着這幾個人,路燈昏暗,映得幾個壯漢面目猙獰,不懷好意。
他下意識轉身想跑,然而後面也出現三個人。
“小弟弟,跑什麼啊,跟哥兒幾個嘮嘮?”
江頤眸光暗了暗,六七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除非有三頭六臂,否則還真不可能跑得掉。
“你們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其中一個男人走上前來,從懷裏掏出一把刀子,“我們楊哥請你去敘敘舊,走吧?”
楊哥?
江頤臉色微微一變,想起了上次那個男人,“他不是進去了?”
“哈哈,你小子,居然還好意思問,咱楊哥這些天可想着你呢,你要不去就是不給面子了,你不給面子,那我們也就不能對你客氣了是不?”
男人握着明晃晃的刀,在路燈下折射出刺目的精光。
江頤手無寸鐵,他權衡了一下,鬆開了拎包的手,書包掉在地上,昭示着他的妥協。
“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爲俊傑,好小子,我看好你。”
男人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爽快,要是再給他揍一頓感覺就不合適了,他手裏的刀子拍了拍江頤的臉,“走吧。”
江心坐在餐廳裏支着頭,不小心睡着了,腦袋重重磕在桌上。
一下子,把瞌睡疼醒了。
她抓起手機一看,十一點了,江頤還沒回來。
江心莫名的,心裏有些不安。
她給江頤打電話,這次手機卻關機了,是關機了,還是出了別的事?
江心胡思亂想着,她在屋裏來回踱步,打了十幾個電話,依舊還沒打通。
等到快十二點的時候,江心再也坐不住了,她急忙跑下樓,司機的車還停在樓下,江心鬆了口氣,她上前去拍了拍車窗。
司機戴着耳機在看美女直播,江心敲了好幾遍他才反應過啦,飛快的關掉手機,往後邊一扔,下車給江心開門。
“夫人,回去啊?”
江心焦急的點頭,“嗯,回去!”
司機看她這麼急,也不敢耽擱,坐上車,油門都差點踩冒煙。
這邊,江頤故地重遊,他被綁住了手腳,臉上已經多了幾團烏青。
楊剛一隻腳踩在桌上,一隻手夾着雪茄,笑眯眯地看着江頤,“小子,還記得這嗎?”
江頤死死盯着他,咬着牙沒說話。
“這次你報警沒有啊?你要是沒報警的話,你可能就得交代在這了。”楊剛笑的一臉陰鷙,又狠狠地吸了口雪茄,朝着手底下勾了勾手指。
手下把手機放到他掌心。
楊剛叼着煙,撥通了裴雯的電話。
因爲是陌生號碼,裴雯接的很快,她聲音有些慵懶,似乎剛醒。
“你好哪位?”
“裴總啊,是我,你說你把我拉黑做什麼,想給你打個電話真是難如登天。”
“楊剛,你有完沒完?”
“什麼?!”
江頤也愕然瞪大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楊剛,準確的說,是盯着他手裏的電話。
楊剛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的人立即上去,照着江頤肚子來了一腳。
江頤猛地蜷縮起身體,張着嘴,又立即咬緊牙冠,強忍着疼痛沒叫出聲,一張臉憋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喲,還是硬骨頭。”楊剛咧嘴一笑,他走到江頤面前,把手機對準江頤,“小夥子,你不喊你的裴姐姐過來救你嗎?”
江頤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他紅着一雙眼,惡狠狠地盯着楊剛,仍然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楊剛,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楊剛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不知道啊,要不你來看看我在做什麼?”
“楊剛,我們之間的恩怨,你能不能不要牽連無辜?他就是個普通員工,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楊剛道:“這樣啊,那我還留着幹什麼,這小子報警把我送進去,我正好弄死他一雪前恥哈哈。”
“楊剛,你——!”
“裴總,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你不是不擔心他嗎?”
“你放了他。”
“可以啊,你過來我就放了他。”
那頭沉默片刻,“我怎麼知道他真的在你手裏?”
楊剛嘖了一聲,“這還不簡單嗎,來,我給你拍個視頻。”
說着,他拿起手機對着江頤,笑眯眯地說,“笑一個,不然拍出來太難看,你裴總姐姐就不來救你了。”
江頤忍無可忍,他衝着楊剛吼道,“你他媽要殺要剮隨便衝我來!老子眨一下眼睛都是你爹,窩囊廢,老子纔不像你,要靠一個女人來救!”
他這話剛說完,楊剛一腳踹到他的下巴。
“小雜種,年紀不大,口氣倒是狂。”
剎那間,江頤嘴裏淌出鮮血,他仰躺着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鮮血像小溪般源源不斷的淌了出來。
楊剛對着他拍完,又把鏡頭轉向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裴總,我給你三十分鐘,要是趕不來,你的小男朋友可就小命不保了。”
“哦對了,別報警,不然我會不高興的,我不高興,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說完,把視頻給裴雯發了出去。
而江心這邊,在司機飛車般的速度下,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霍宅,她踉踉蹌蹌地衝進客廳。
霍垣正好也在客廳,他穿着寬鬆的睡袍,腰帶鬆鬆垮垮的系在腰上,他閉着眼,單手支着頭緩緩揉着太陽穴。
昨晚喝多了,這會讓兒正頭疼呢。
江心快步走過去,她看着霍垣。
霍垣似有所察覺,忽地睜開眼,一雙墨黑的眼睛看向她。
江心因跑的太急,一張臉通紅,氣還沒喘勻,胸口劇烈的起伏,因此她盯着霍垣的時候,有種氣勢洶洶的錯覺。
“怎麼了?”霍垣問道。
從這淡定的語氣可以聽出來,他酒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