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案我收到了。”
江心張了張嘴，一時間語塞了。
霍垣又說：“你說的對，我就是自私，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不會在乎別人怎樣。”
“既然無論怎樣都是自私，那你將我喚醒，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接受了我對你的自私？願意留在我身邊？”
“霍垣，我一直都在，什麼時候真正離開過？這次是你自己自作主張，以爲用兩全其美的方法放我走。”
“你可以選擇不知道，爲什麼要回來？你在來之前，就應該清楚，我醒來後，要的不是和從前一樣的虛與委蛇。”
“那是我來錯了，我就不該管你，讓你在夢裏死掉，你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纔不會愧疚！你這麼不願意醒，那你就繼續睡好了！”
江心生氣的站起來，剛要走，他一把抓住江心把她拽了回來。
江心一個踉蹌，直接跌進他懷裏。
她一擡頭，他便壓着她的腰不讓她起來，“我錯了，你別生氣。”
兩人近在咫尺，她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坐在他腿上。
“你放開我！”
“江心，你回來，說明你還是擔心我，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愛越不過生命，但你可以選擇和我一樣自私，就像當初你不管不顧向自己揮刀那樣，其實並不難，不是嗎？”
他摟着她的腰，語調充滿誘惑，哪裏像沉迷夢境不想活的人？
“難的是你下不了決心，難的是，你對我的愛還不夠，是我做的還不夠，不足以讓你爲了我選擇自私。所以江心，做回你自己，不需要再演戲了，這次，我會朝着你靠近。”
江心怔怔地看着他，做回自己？
可她，已經忘了原來的自己是什麼樣了。
“你確定，要我做回自己？”
“我確定，難道你還想我們之間，一直這樣糾結下去，退無可退，進無可進？”
江心沒說話，在來之前，這個問題她想了好久，一直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霍垣撫摸着她的臉頰，“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用管我。”
一直以來，霍垣都太過固執了，他總是想迫切的得到她的迴應，想要證明她愛自己，以至於讓兩人都走到了死衚衕。
但是在夢境裏的這些天，他幾乎與江心過完了一生，從年幼到暮年，原來，愛從來都不是任何形式，也不是必須迴應，更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
她要自由，和他愛她有什麼關係呢？
“我是愛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江心瞪大眼睛，難以想象，這話會從他嘴裏說出來，所以他在夢裏經歷了什麼？
“你…我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願意放我走？”
“錯了，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只不過，不是用以前的手段，而是，讓你心甘情願的留下。”
江心嘴角微微一抽，“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就在於，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也不用去想要不要原諒我這種問題。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或者說，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追求者，就這麼簡單。”
霍垣忽地笑了，卻將她摟的更緊了，“等會兒再讓你自由，現在你還是我的。”
說完，他低頭堵住她的脣，吻的瘋狂。
江心掙扎了兩下，可他實在抱得太緊了，像是把這輩子的力氣，都用來擁抱她了。
江心有些喘不上氣來，她情急之下，在他脣上用力咬了一口。
霍垣喫痛將她放開，下一秒，江心揚起手，一巴掌落在他臉上。
“啪——”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江心站起身退了一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霍垣臉上的巴掌印。
“我……這算是做回自己嗎？”
霍垣手指劃過脣瓣，回味着她的味道，微微一笑，“手疼嗎？”
江心不知道他是病好了，還是病的更重了，“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話剛說完，chase也推門進來，本想看看霍垣醒了沒有，結果卻看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江心飛快的走到門口，對chase說，“他醒了，這裏應該不需要我了，我先回學校了。”
江心說完越過chase，疾步離開了。
程羿也走了過來，和chase兩人一同站在霍垣面前，看到他臉上五道紅印，很是顯眼。
這不會是，江心打的吧？
“霍總，您餓嗎？”程羿問道。
霍垣看了他一眼，眼神從容淡定，夾雜着以往的冷然，除此之外，好像還多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慈祥？
不太確定，程羿決定再仔細看看。
chase則是問道：“霍總看起來，比之前精神要好些，是在夢裏有什麼收穫嗎？”
“活了一輩子算不算？”
“那看來霍總對人生的領悟比普通人要多很多了。”
霍垣又重新躺回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般，“人這一輩子，也不過如此。”
“那是因爲每個人追求不同，在內心得到滿足後的一段時間，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霍總這次的治療，還算是有一定的作用。”
雖然和他一開始的方法有些出入，不過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只不過執念這種東西，想通簡單，想開還是很難。
不然他那一巴掌怎麼來的？
chase道：“霍總，我有些學術上的事想和您探討。”
“沒空。”霍垣從沙發上起身，就往外走。
“那我等您有空了再說，反正暫時我也不打算回國，就暫時住在霍總這裏了。”
程羿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會還想繼續催眠霍總吧？”
chase微笑道：“這話你不該問我，你應該去問霍總，不過目前看來，他應該不會再想進夢裏了。”
“你怎麼知道？”
“程助理，你去一個地方旅遊之後，還會再去第二次嗎？”
“那得看什麼地方了。”
“那你總不會回來後，第二天就去吧？”
程羿被懟的沒話說，在擡槓這方面，他誰也擡不過，或許，在江心那裏能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