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話沒說完,霍垣掐斷了電話,江心本來還想跟陸銘對線,狠狠地譴責他卑鄙的行爲,結果電話斷了。
她瞪着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霍垣,彷彿將他當做陸銘的幫兇一樣。
霍垣道,“我不知道他做的事。”
“那你可以阻止他啊,他這樣做,俞周師姐知道了,就永遠不可能跟他和好了。”
“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霍垣這話讓江心愣住了原地,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霍垣,聽他的意思,他是要幫陸銘爲虎作倀嗎?
霍垣拿起手機,繼續做自己事,漫不經心道:“人不多走兩次彎路,永遠都不會長教訓。”
江心愣了愣,她神色複雜地看着霍垣,他這話是在說陸銘嗎?
還是別有所指。
“可爲什麼要用俞周師姐的前途來當代價?”
霍垣動作一頓,他忽然看向江心,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江心,永遠不要插手別人感情的事。”
江心忽然一噎,面對霍垣的眼神,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如果俞周真的被刷下來了,而她作爲知情人,卻沒有告訴俞周,她會覺得自己是在助紂爲虐。
可要是說了,兩人因此而徹底決裂,她也是個罪人,還會影響到霍垣與陸銘的關係。
她忽然有些後悔問霍垣這件事了。
江心負氣般躺回被窩,抓起被子將頭蒙了起來。
霍垣深深地看了眼隆起的一團,片刻後,他下了牀走出臥室,江心聽見他在外面點了煙。
江心心裏憋着口氣,她第二天就回家去了,對於霍垣的做法,她始終無法接受。
無論是作爲陸銘的朋友,還是看在她的份上,他都沒有理由放任陸銘這麼做。
從她重新開始認識霍垣以來,她第一次見識到霍垣的冷漠,彷彿和她心中塑造起來的形象產生了裂痕。
她一直覺得霍垣不是這麼冷漠的人。
但是現在,她又有種,他就該是這樣的人的錯覺。
霍垣對於江心回家去也沒過多詢問,也沒有聯繫過她,不知道他是在忙,還是因爲別的。
江心有時候刷視頻,經常會刷到人說,一個人愛不愛你,自己是能感受到的。
江心就覺得很奇怪,她跟霍垣在一塊的時候,的確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和愛意。
可是,只要兩人一旦分開,他幾乎從來不會主動發消息給她,沒有閒聊,也沒有分享任何東西。
就像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也多虧江心在這方面不愛糾結,否則這樣患得患失,估計沒有幾個女人能抗的住這樣的忽視。
江心想起醒來時,霍垣就和她說過,他以前因爲工作忙忽略她的事。
以前她會不會就是這樣患得患失?
江心搖了搖頭,又想遠了。
江頤比她晚一個星期考試,所以沒有回來過,江心自己在家裏住了一個星期,每天除了睡覺喫飯,就是看書。
霍垣一次消息沒發過。
這就導致,她心裏的那口氣,憋得更重了。
到了週五,中午十二點一過,她就去了學校。
這是俞周她們在學校的最後一課,江心去的時候,人很多,平常在學校幾乎不可能看到這麼多學生。
俞周瞥了她一眼,沒理會她,倒是看到江心,她飛快的迎了上來。
“你來了。”俞周拉着她來到自己書桌前,拍了拍桌上的紙箱,“看到沒,我都整理好了,你可得替我好好珍惜它們。”
江心點了點頭,“放心吧師姐,我會好好保存的。”
“行,那先放在這,晚點你回去的時候,記得來拿哈。”
“嗯,謝謝師姐。”江心看着俞周,心情很複雜,尤其是她把這麼多書籍和筆記都給了自己,她更加愧疚了。
她好幾次張嘴,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不想影響到俞周的心情。
主要她也沒有那個勇氣開口。
俞周像是看出她有心事,就問道,“江心,你怎麼了?”
“沒事。”江心勉強笑了笑。
一旁的林嫣說道,“可能是看到我們畢業了,她有些傷感吧。”
江心側頭看了眼林嫣一眼,林嫣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衣服,假裝沒看到兩人的視線,只是從鏡子裏微妙地看了兩人一眼。
“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幫忙了。”林嫣衝兩人笑笑,旋即越過兩人走出寢室。
俞周瞥着林嫣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不知道在憋什麼壞主意。”
“什麼?”
俞周拉着她,“沒事,我們也出去吧,找地方多拍兩張照片當做紀念。”
江心跟着她來到操場上,臨時充當俞周的攝影師,幫俞周在學校各個場地拍照。
霍家。
齊管家來到書房,霍垣和程羿都在裏面。
霍垣背對着他,低着翻着桌上的資料,齊管家進到書房,關上門,上前恭敬地開口,“少爺,您找我嗎?”
霍垣頭也不回地問他,“老齊,你在霍家多少年了?”
齊管家頓了頓,仔細回憶道,“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好像。”
他說着,瞄了眼程羿,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程羿板着臉,沒有看他。
霍垣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齊管家,“後院養的那些狗,養了多少年?”
齊管家臉色微微一變,他驀地擡頭,“少爺,您這話…什麼意思?”
霍垣沒說話,眼神卻一片寒涼。
程羿開口道,“老齊,你真不知道叫你來是爲什麼嗎?這麼多年了,說不定霍總還能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對你網開一面。”
老齊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來,他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要查查你和四爺的通話記錄嗎?”
齊管家身形一晃,他臉色又白了幾分,眼神多了幾分慌亂。
看到程羿那麼篤定的眼神,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放棄掙扎了,“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問嗎?能接觸到核心消息的,就那麼幾個,再加上祝海來過霍家後,你打着敘舊的旗號多次和他聯絡,從他嘴裏套話,你覺得你能瞞得過誰?”
程羿說着,臉上多了一絲怒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齊管家看了眼霍垣,忽然笑了起來,不再是從前的諂媚卑躬屈膝,反而多了絲猖狂與憤恨。
“爲什麼?少爺,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爲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