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最後是被楚穆直接拎着胳膊丟上馬背的,不是坐着,而是橫趴着,掛在馬背上。

    姿勢充滿了侮辱。

    而楚穆則是坐在她身側,一聲‘駕’,她便開始了她馬背顛簸之旅。

    一路上她酸水吐了一波又一波,心裏也咒罵了楚穆一輪又一輪。

    就在她以爲她要被顛死在馬背上,天亮了,馬也終於停下來了。

    她被人從馬上拖了下來,沒有給她一絲喘氣的機會,就被丟進了一間昏暗潮溼的牢房裏。

    阮棠在心裏再次把楚穆的祖宗十八代又問候了一遍。

    順帶也問候了一遍青峯的祖宗十八代。

    罵完之後,她纔開始覺得冷。

    全身都溼了,還被弄到這種鬼地方,哪能不冷?

    楚穆那傢伙還真的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好歹他們也有一夜恩啊!

    她坐在角落草堆上瑟瑟發抖,許久之後,牢房再次被打開。

    楚穆已經換了一身玄色的窄袖勁裝,腳上則是着一雙黑色的長靿靴,頭上的發用簡單的簪子全部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

    面若冠玉,鳳眸深邃,流轉間,有着不可攀附的貴氣。

    拋開其他,這廝真的是長在她的心巴上,怎麼看都讓人看不夠。

    迎着阮棠赤裸的目光,他勾脣哼笑一聲,滿滿的輕蔑嘲弄。

    果然是不知廉恥的女人,那雙眼睛盡會盯着男子看。

    阮棠也被他這一聲哼笑拉回了神思,她訕訕地朝他露出一個自認爲真誠又可愛的笑容。

    她倒是想給他個大白眼,外加一頓耳刮子。

    可這是他的地盤,她得把這人的毛捋順了,纔有機會出去啊!

    她連忙起身走到他面前。

    男人身姿峻緯,她站在他身前,只堪堪到他的肩膀處。

    阮棠不得不擡起頭,用她那雙水波瑩瑩,楚楚可憐的貓兒眼看着他,“寧王殿下,我都招,能不能不住這地方?”

    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陰冷潮溼不說,她剛剛還聽到了老鼠的叫聲,她這輩子最怕的有兩件事。

    一是窮,二便是老鼠。

    楚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藉着牢房微弱的燈光,他也終於能看清了眼前人兒的模樣。

    眉如翠羽,肌若霜雪,杏眼桃腮,修頸細腰,身段窈窕,嬌媚不可方物。

    特別是眼瞼下的那顆小小的美人痣,給她增添了不少風情。

    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長得一副傾國傾城之貌。

    楚穆脣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哼道:“想出去?那就好好招,本王高興了,自然就會放了你。”

    他抓過不少犯人,但是像她這般慫包,認罪認得那麼快的倒是少。

    楚穆說着,轉身走到剛剛手下搬進的椅子上坐下。

    他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左手亦是很隨意地轉動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阮棠穩了穩心神,往前走幾步,一直到距離他面前只有幾步之遙才停下,而後微弓身子,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

    “殿下,您說得對,那箱黃金確實是販賣井鹽所得的錢財,可那銀錢並非我的,我就收了點辛苦費,幫人把貨送到哪裏,我剛開始根本不知道那裏面是鹽巴,要是早知道,我定然不敢冒險的。”

    “私販井鹽,是死罪,要殺頭,誅九族的,我就一弱女子,膽小如鼠,怎可能敢幹那要命的勾當?”

    阮棠說得情深意切,還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這樣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配上她那天姿國色的樣貌,落在任何一個男人的眼裏,那都是要把心肝疼壞的呀。

    可楚穆是誰?是見識過阮棠不要臉的一面的。

    怎麼可能會被她這點雕蟲小技給糊弄過去?

    看來,苦頭沒喫夠,是不會說實話的。

    “來人,把刑具都搬來。”楚穆沉聲吩咐。

    主打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阮棠懵了。

    這狗是想幹嘛?她都還沒狡辯完,就要用刑了?

    待那一桌子五花八門的刑具搬進來放在楚穆身旁的時候,阮棠終於軟了腳。

    她這身子身嬌肉貴,上面隨便一種,她都經受不住啊!

    她‘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楚穆身前,“殿下饒命,饒命……”

    然而楚穆並不理會她的哀嚎,擺擺手,他身後的手下便直接上前,把阮棠從地上拖起,而後利落地把人綁到了受刑架上。

    待人綁好後,楚穆才起身,在桌面上開始挑選刑具,片刻後,拿起一把小小的匕首。

    相比於其他刑具,這應是最仁慈的了。

    他走到她面前,把匕首貼到她的臉上。

    阮棠頓時嚇得連臉上的嫩肉都抖動了起來。

    “你說,我第一刀是劃在這嬌嫩的臉上呢?還是這嫋娜的身姿上呢?”

    阮棠終於知道,爲什麼上京城人人怕他。

    這廝根本就不會憐香惜玉。

    沒等阮棠再次喊出饒命,他拿着匕首的手一轉,刀尖落在了她的肩胛下,而他根本也不給她求饒的機會,直接使力。

    那鋒利的刀尖瞬時穿透她的皮肉,鮮血頃刻便涌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衫。

    阮棠本還有些紅潤的臉頰瞬間變的煞白煞白的。

    “殿下……饒命……我說的都是實話……”

    阮棠已經疼得呼吸不暢,但是依舊不忘求饒。

    但那刀尖抵在她皮肉裏,依舊沒有要拔出的意思。

    “實話?”楚穆冷哼一聲,“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楚穆附到她耳邊,“我最討厭的便是滿口胡鄒的人。”

    “說,販賣私鹽的人還有誰?收這鹽的人又是誰?除了這些勾當,你們是否還有其他見不得人的買賣?”

    昨晚那羣人,訓練有素,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輩,反倒是有些像接受過軍事特訓的。

    如果他猜得沒錯,收鹽的這幫人,很有可能跟販賣兵器的那夥人是一起的。

    還很有可能就是那屯養的私兵。

    而眼前的女人,絕非是像她所說,只是幫別人,自己賺點辛苦費。

    只怕只是一個幌子,怕這女人的身份也不簡單。

    阮棠本來就已經疼得迷糊了,她這副身體,一點都不耐疼,手指破個皮她都要哎喲幾聲,現在直接被捅一個咕隆,她哪裏還受得住?

    此刻又聽到他噼裏啪啦地丟出一堆問題,心裏一陣惱怒。

    “殿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我好歹也與你有過一夜,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上來就捅一刀,是不是過分了些?”

    說着,阮棠的眼尾泛紅,眼中分明有淚,眼睫顫顫的,像一隻受了驚嚇的蝴蝶,但是依舊一副倔強地模樣,不讓那淚水掉下來。

    她的這副模樣在楚穆看來就是在故意裝傻扮可憐,他握在手中的匕首又加了幾分力。

    這下阮棠再也忍不住了。

    “你大爺的,要殺要剮你痛快點,你這樣鈍刀子拉肉,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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