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勾脣,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很快他手中的匕首全部沒入了她的皮肉裏,這下阮棠終於經受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她真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沒疼死已是命大。

    可楚穆那廝真是可恨,直接讓人拿了一盆水,劈頭蓋臉給她澆了下來。

    她忍着疼痛,艱難地睜開雙眼,看到眼前依舊是楚穆那張帥氣但是無比可恨的臉之後,她再次想破口大罵。

    但到底忍住了,這廝不好誆騙,不說實話,今天是不能活着走出這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阮棠在心裏暗暗道:老孃只要活着,日後必定要把今天的這筆賬算回來。

    “殿下,我招,都招,你別捅了,真的遭不住。”

    阮棠服軟,楚穆終於擺擺手,很快,一個手下便拿着紙筆進來,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準備記錄口供。

    阮棠睨了那人一眼,開始有氣無力地把這次運鹽的經過說了遍。

    包括在哪裏進的鹽,誰牽的線,在哪裏交易,怎麼找到對方,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收鹽的是何人?”

    楚穆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她說完,纔再次問出這句。

    “這個我真不知,我們交易只看信物,而且此次我是頭一回,那幫人我一個也不識。”

    楚穆微眯着雙眸,似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假。

    阮棠怕他不信,趕緊又接着說:“我現在說的句句屬實,絕不敢再誆騙寧王殿下。”

    楚穆冷嗤一聲,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他的一個手下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一會兒,他便起身出了牢房。

    走出牢房門口前,還不忘轉頭對看管阮棠的人說道:“給她把刀拔出來,上點藥,別讓人死了。”

    “是,殿下。”

    “把人看緊些!”最後還不忘吩咐一句。

    阮棠終於被人從刑架上放了下來,那把刀也被楚穆的手下給拔了出來,拔刀那人和楚穆一樣,毫無憐香惜玉的覺悟。

    上來就生撥,一點兒心理準備都不給她。

    她的血直接噴八米高,糊得那人一臉。

    那人似見怪不怪,直接抹了一把臉,就拿出一瓶藥,隨意倒在她的傷口。

    而後重新把她丟到角落的草墊上。

    阮棠躺在草墊上奄奄一息,傷口又疼,身上又冷。

    還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她知道楚穆狠,卻不曾想他這麼狠。

    終於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發起了高熱,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她感覺自己一會兒被置於火架上炙烤,一會兒又被置於寒潭之中浸泡。

    時冷時熱,好不煎熬。

    當她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看到的是春晗那焦急的小臉蛋。

    阮棠眼皮微微地顫了顫,有些不確定是做夢還是現實。

    直到春晗那帶着哭腔的聲音落入耳中,“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春晗了。”

    昨晚青峯不顧她家小姐的安危,提着她就跑了,過後,她在青峯的耳邊罵了一天一夜,罵他忘恩負義,罵他貪生怕死,罵他不仁不義……

    反正青峯昨天一整天都沒好過,腦子嗡嗡的,春晗那聲音就沒在耳邊停過,吵都要把他吵死了,所以,天一黑,他便出發去救阮棠。

    楚穆把阮棠從山林帶出之後,便回了他在滇州這邊他臨時置辦的一間府邸。

    而楚穆似乎也猜到了青峯會來救阮棠,提前在整個府邸佈置了機關,還派了幾個高手在牢房那處守着。

    要不是青峯武功輕功好,也略懂一些機關,昨晚估計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但那幾個高手,也就稍稍能打一點,遇到他,根本不夠看。

    是以,救出阮棠,他也算是輕鬆完成。

    不過奇怪的是,他救了阮棠之後,楚穆竟然沒有派人來追。

    現在已經是第二日了,他們就住在滇州馬關郡的一家小客棧裏,如果楚穆要抓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

    可一夜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青峯也偷偷地去寧王府探過,那裏一切正常,就是沒有派兵來追查他們的跡象。

    青峯鬆了口氣,也就安心地在這裏住下了。

    將近半個月後,阮棠肩胛下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幾人才啓程返回蘇州。

    這一趟,她幾乎血本無歸,好不容易賺來的黃金全都給沒收了,還差點把命搭上。

    最大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寧王楚穆,這口氣她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一路上她一直在盤算着。

    到了蘇州後,她便帶上曉峯和凌青,又把剩餘的鋪子盤了出去,然後一路進京。

    她想過了,她要去上京找寧王算賬,待這筆賬算了,她便南下直接去瓊崖,那處雖貧瘠,但是四周環海,在那邊靠海發家致富還是可行的。

    最主要的是,那處離上京遠,她不用擔心那寧王報復。

    一切計劃得非常嚴謹周密,在幾人到了上京的第三天,青峯再次被派了出去。

    依舊是之前租的那處院落,依舊是那間廂房。

    不同的是,這次阮棠直接坐在牀上等着寧王的到來。

    青峯把人丟上牀的時候,還是和上次一樣粗魯。

    不過這次沒有套麻袋。

    寧王被丟上來時,兩隻冷森森的眸子就死死地盯着阮棠。

    而阮棠則是言笑晏晏,一臉揶揄地看着他。

    待青峯退出房間之後,她纔開口,“寧王殿下,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

    楚穆是如何也想不到,幾個月前他好心放走她,沒想到她膽子竟敢這麼大,再一次把他人擄來?

    如法炮製,她把他的啞穴先解了。

    不過這次,楚穆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開口就質問她,而是哼笑了一聲。

    “寧王似乎並不意外?”阮棠的手在他的下巴處勾弄了下,而後捏住。

    “呵!像你這般不知羞恥的女人,做這種事有什麼意外?不過本王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氣,敢一而再,就不怕本王真的殺了你?”

    “怕?哈哈哈……”阮棠大笑了起來,眨巴着眼睛,可說出口的話裏卻帶着些許涼薄和憤怒,“寧王的刀子不是都插在我這了嗎?你看,這疤還在呢。”

    阮棠說着,把衣服拉開,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而肩胛下一個醜陋的疤盤踞在她嬌嫩無瑕的肌膚上,刺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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