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擡眸冷冷地盯着他:“我無所求,即便有所求,我自己亦能得到,無需殿下勞心,而且我亦不稀罕留在殿下身邊做殿下的女人,這樣的殊榮殿下還是留給想要的女人吧。”

    “而且我不怕告訴殿下,過不了多久,我便會嫁作人婦,還望殿下自重,放過我。”

    “自重?放過你?”楚穆眸光冷沉,手指碾過她的雙脣,替她拭去剛纔她發狠咬他而在上面殘留下的血漬。

    “阮棠,晚了,你招惹了本王,就是本王的女人,若非本王膩煩,你是逃不掉的。”

    “至於嫁做人婦,呵呵!本王的女人,本王倒要看看哪個男人敢染指?”

    他的眼神如狼,氣勢凌厲,短短几句話,便將她終身釘死。

    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她這輩子,只能做他的女人,活在他的身下……

    到了此刻,阮棠才真正地悔不當初。

    她原以爲在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錢貨兩訖,一拍兩散,兩人便誰也不記得誰?萬沒有想到,他竟會糾纏至此,不肯罷休了……

    一想到,以後逃也逃不掉,只能在他身下苟命,阿諛奉承,承歡討好,她便覺得委屈。

    她就想生個優秀的寶寶,有錯嗎?

    他氣她招惹了他,可他都連本帶利討回去了,他爲何還要窮追不捨?

    一瞬間,她的眼眶裏便蓄滿了淚水,一眨眼,那淚便像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即便當初被他紮了一刀子,她都沒有掉一滴淚。

    可是此刻,她卻止不住了。

    楚穆眸子的冷厲,在看到她的淚珠的那一刻,頓時怔愣住。

    他認識了她這麼些時間了,除了牀榻上被他折騰狠的時候,會嚶嚶求饒,平時從未見她哭過。

    炙熱的淚珠滴落,一顆接着一顆,滴到他身前的衣襟上,明明是隔着幾層衣物,她的淚亦滲不進去。

    可他卻覺得那淚珠炙熱滾燙,燙得他胸口發悶。

    這種感覺讓他很煩躁。

    可阮棠這一掉淚便一發不可收拾,那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越落越兇。

    楚穆看着她,雙眉忍不住緊緊地蹙起,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擡手,指腹有些無章法地去幫她擦拭眼淚。

    他不過是想要她留在他身邊,這很難嗎?

    這也值得她哭的這麼傷心?

    但阮棠小臉一偏,避開他的手。

    他本該氣憤的,可她此刻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卻又讓他氣不起來。

    他煩悶地嘆了一口氣,而後鬆開了她,亦退開了兩步。

    “你滾吧!”他的聲線依舊冷沉,但卻沒有多少氣勢,反而更多的是無奈。

    可阮棠哪裏管得了那麼多,聽到他願意放自己出去,她還不麻溜走人?

    她擡手將臉上的淚擦拭乾淨後,才轉身拉開試衣間的門。

    她不敢直接走出去,而是輕輕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外面。

    此刻外面靜悄悄的。

    時不時會聽到一兩聲從離這裏遠一些的試衣間傳來的聲音。

    阮棠猜想,應是阮長歡和招呼她的店丫鬟。

    她鬆了口氣,趕緊從試衣間鑽了出來。

    而她剛準備走回剛纔坐的那裏,一直在試衣服的阮長歡也剛好從試衣間出來。

    她身後跟着一個招呼她的店丫鬟。

    看到阮棠怔怔地站在那,不由地眉眼一蹙。

    特別是看到她還一臉驚慌,更是疑惑不已。

    不由地朝她問道:“你怎麼一副見鬼的模樣?”

    說着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心裏忍不住嘀咕,難道是自己穿的太醜了?

    阮棠被她一問,頓時更加慌了,她的眸光禁不住往剛纔她和楚穆待的那個試衣間看去。

    此刻楚穆還在裏面,若他此刻出來,自己該如何應對?

    就在阮棠怔愣驚慌之際,阮長歡直接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臉上,滿是探究。

    “你的嘴巴怎麼了?”

    阮棠急忙捂住嘴巴,大意了。

    剛纔楚穆那廝吻得那麼發狠,她的脣肯定是腫了。

    但阮長歡視線沒在她臉上停留多久,而是轉向她剛纔坐的那處。

    那邊桌子上放着點心和茶水。

    “你貪吃了?把嘴都喫腫了?真是出息!”阮長歡說着,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阮棠鬆了一口,點了點頭,“吃了點杏仁酥,好似過敏了。”

    她睜眼說着瞎話。

    阮棠猜想,她雖喜歡沈千禕,但應是未經情事,是以並沒有看出自己嘴巴上的異樣。

    她也慶幸是如此,不然,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萬一她大嘴巴又去和阮老夫人告狀,那麻煩就大了。

    阮長歡聽了她的話,並未多想,她的心思重新回到了衣服上面。

    她在阮棠面前轉了一圈。

    “木頭愣子,我這件可好看?”

    阮棠沒心思管她,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但阮長歡並未採取她的意見,而是上下打量了下她身上的衣服,皺眉道:“我問你個鄉下姑子的意見作甚?”

    說着又扭着身子去看別的衣服了。

    但阮棠卻急得不行,她的視線時不時地往那試衣間瞟去,她現在就想走人。

    無奈,她只好走到阮長歡身邊,說道:“你挑好了沒?我想回去了。”

    阮長歡一聽她要回去,頓時臉都黑了下來。

    “怎麼?捨不得花錢?我可告訴你,祖母下令了,今天我必須要買到我稱心的衣衫和頭面,太皇太后的壽宴,我可是代表整個靖安侯府的,若是我出醜了,小心祖母罰你跪祠堂!”

    阮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跟她計較。

    她這個年紀,在她那個時代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她前世怎麼也活了三十年,不跟小屁孩計較,但她現在就想回去。

    她從懷裏拿出了兩張一百兩塞到她手裏。

    “錢給你,你自己買,我回去了。”

    阮長歡本就不樂意跟她一起,全都是看在她錢的份上。

    現在她把錢給自己了,她肯定是樂意的呀,她想回便回,關她屁事。

    可低頭看到銀票上面的票額,臉再次黑了下來。

    “阮棠,你打發叫花子呢?”

    二百兩她能買什麼?這裏一樓和二樓的成衣和頭面,隨便一樣,都要二三百兩了,都還是最差的那種。

    更別說三層這裏的。

    就她現在身上所試的這件,剛纔她問了下店丫鬟,都要五百兩。

    “我身上就這麼多,你愛要不要。”

    阮棠懶得管她,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留下阮長歡在上面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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