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長歡一聽,臉都綠了。

    她擡手指着阮棠,氣結:“你……你不是……”

    她想說,她不是不喜歡她的禕哥哥嗎?

    她不是說過要把禕哥哥讓給她的嗎?

    爲何現在偷偷和他在此處約會?她是想反悔?還是在她面前一套,背後一套,實則根本就不打算放棄她的禕哥哥。

    想到這,阮長歡臉上已經控制不住露出猙獰之色,那模樣好似要將阮棠撕碎了去。

    然阮棠卻當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勾脣微笑,而後淡然道:“我什麼?三妹妹是想說什麼?”

    阮長歡憤恨地瞪着她,但是到底顧忌旁邊的阮文宣。

    她母親和祖母都不同意她和沈千禕一起,若是被她哥哥知道,她到現在還在覬覦沈千禕,怕是又要回去告狀了。

    她實在是煩的緊她母親在耳邊嘮叨。

    阮棠繼續笑道:“我雖和千禕表哥未成婚,但我與他早已互換庚帖,我遲早也是他的人,我與他相約見下面,也不算什麼大罪吧?而且……”

    “這事即便祖母知道了,也是贊同的。”

    阮文宣點點頭,亦贊同阮棠所說的,“阿棠既不是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來往,歡兒你就別無理取鬧了。”

    他在圍場正和姑娘們吟詩作對呢,自家妹妹卻死活要把他抓來此處,說什麼抓姦。

    他纔沒那個興致抓什麼奸。

    可又拗不過她,無奈只好跟着來。

    現下得知,不過是阮棠和自家未婚夫約會,這也不是什麼稀奇,大逆不道的事。

    是以,他便想着趕緊回去圍場那處,耽擱下去,大家都該散了。

    阮長歡雖然氣,可自己卻沒有什麼立場再繼續譴責阮棠。

    畢竟她和沈千禕現在的關係,都是暗地裏的。

    她暗暗發誓,下回見着沈千禕,一定要他白紙黑字給自己一個承諾。

    阮長歡最終又憤憤地瞪了一眼阮棠,纔不情不願拉着阮文宣轉身離開。

    阮棠撇撇嘴,正打算放下車簾。

    眼角突然瞥見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

    正是那偷歡的沈千禕和阮青鸞。

    阮棠挑眉,心下一陣興奮。

    不但沒有放下車簾,而是將它掀得大一些,然後才朝着還未走遠的阮長歡喊道:“三妹妹,從這裏去圍場路程不短,你要不坐姐姐的馬車?”

    阮長歡有些意外,阮棠會叫住她,還提出坐她的馬車。

    她回來靖安侯府這些日子裏,兩人多看不順眼對方,雙方心裏都有數。

    阮長歡心想着,她是不是又要打着什麼鬼主意了?

    本來心裏就有氣,正想折返再借故罵她一回。

    可她剛轉身,便見到了不遠處向着這邊走來的兩人。

    她秀眉緊緊擰起,眸子裏頓時猩紅一片。

    放在身前的兩隻小手死死地掐着,那長長的指甲陷入皮肉裏了,她都未有知覺。

    她氣悶地朝着沈千禕和阮青鸞那邊喊道:“禕哥哥……”

    沈千禕本來垂着頭,和身旁的阮青鸞說着笑,而阮青鸞亦是一臉羞澀地低頭輕笑着。

    阮長歡的一聲,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擡起了頭,看了過來。

    本來兩人都是一臉饜足,春風得意的模樣的,見到他們之後,臉上竟雙雙變得煞白。

    但沈千禕到底是陰毒之人,也就一瞬,他臉上便掛上了溫文爾雅的笑容。

    而後丟下阮青鸞,快步走到他們面前。

    他先是朝阮棠這邊喚了一聲,“阿棠。”

    而後纔看向阮長歡和阮文宣。

    “長歡妹妹和文宣兄也在啊。”

    “世子。”阮文宣亦朝他作了一個揖。

    而後拉了拉阮長歡,但阮長歡此時正在火頭上,根本就不理他。

    剛纔阮棠說馬車是沈千禕的時候,她就很生氣了,但是不及此刻生氣。

    她的禕哥哥竟然和那個勾欄做派的阮青鸞一同出現。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憤恨地盯着沈千禕,而後指着即將走到他們面前的阮青鸞。

    質問道:“禕哥哥,你爲何跟那賤蹄子一起?”

    沈千禕聽了那句‘賤蹄子’,眸光眯了眯,但他善於僞裝,大家並未發現。

    只是未等他開口回答,阮青鸞嬌俏的聲音便傳來:“三妹妹莫要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你姐姐,你怎麼……怎麼將我罵得……如此污穢粗鄙?”

    說着,她便垂首,一滴淚兒便掉了地。

    沈千禕亦是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將將歡愛完,身心都還被她佔據着呢。

    此刻見她落淚,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

    這次沈千禕的表情全都被阮長歡看了去,她更加氣了。

    “禕哥哥,你心疼這賤蹄子?她妄圖勾引禕哥哥,我罵她一句怎麼了?難道禕哥哥也喜歡她,你可是……”

    一旁的阮文宣對阮青鸞和沈千禕一同出現亦是疑惑。

    但自家妹妹這般說話,他作爲哥哥,不能不阻攔,是以,再次拉了拉阮長歡,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而後略帶歉意對沈千禕道:“小妹被嬌慣壞了,不懂事,世子莫怪。”

    “哥哥,你不要袒護那妖精,肯定是她想要勾引禕哥哥,想要嫁進國公府,她簡直是癡心妄想,一個妖精生的庶出,有什麼資格妄想禕哥哥。”

    阮長歡是氣瘋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張口,句句罵得都難聽,哪裏還有半點名門淑女的氣質?

    阮文宣也被她的口不擇言氣到了,怒斥道:“歡兒,夠了!”

    在家怎麼撒野都行,在外,豈能將阮家的體面給丟了?

    他莫不是忘了,他和她都未議親的,若是傳出些什麼流言蜚語?

    誰敢娶她?誰敢嫁他?

    她不想要嫁個好人家,他可是要娶個名門貴女的。

    沈千禕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阮青鸞也還在垂淚。

    只有阮棠,一臉好笑地坐在車廂門口看戲。

    “哥哥,你罵我?你是不是今天也要袒護那個小妖精,我撕了她。”

    說着阮長歡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便衝到阮青鸞的面前,擡手便扇了她一巴掌。

    而後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雙手又抓上她頭髮。

    阮青鸞從默默垂淚變成了失聲大叫。

    阮長歡蠻橫,氣力也是比阮青鸞大的。

    且阮青鸞剛剛纔經歷幾番情事,身子還軟綿着呢,就更加不是阮長歡的對手。

    她被抓得嗷嗷大叫。

    阮文宣和沈千禕反應過來,也急忙上前拉架。

    可阮長歡歷來就討厭阮青鸞,早就想要收拾她了,只是在家,一直沒有找着機會,且家裏祖母和爹爹他們管着,不準自己亂來。

    現在逮着了,哪裏肯輕易罷休。

    最後阮青鸞臉上和脖子上被抓出了幾條血痕了,兩人才被阮文宣和沈千禕一人拉着一個,分開了來。

    阮棠見也鬧得差不多了。

    讓夏竹將她從車上扶了下來,而後換上一副焦急萬分的神色,一瘸一拐走到兩撥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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