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凌青已經候在門口處了。

    楚穆打開門,他便走了進來。

    估計是礙於楚穆在,凌青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在她對面坐下,而後示意她伸出手。

    “我無礙,就是月信來了,肚子有些疼,老毛病了,你也知的。”

    以前在蘇州的時候,剛開始那兩三年,阮棠也有這毛病。

    她在那邊看過婦科聖手,開了藥調理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開始凌青並不擅長這方面的,但因着阮棠的關係,他也跟着那婦科聖手學了些,漸漸也學了不少皮毛。

    然,凌青聽她這麼說,眉頭卻一蹙。

    “你這毛病不是調理好了嗎?又復發了?多長時間了?”

    阮棠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再細說。

    凌青擡眸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臉色隨即沉了下來,而後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楚穆。

    “寧王殿下,你或許不知,我們主子這身子寒,當年可是吃了好幾年的苦藥才調理過來的,你一味地讓她喝那避子湯,是在要她的命,可知?”

    凌青估計是真的生氣了,說話竟有些不管不顧。

    而楚穆的臉色也因爲他的話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除了阮棠,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即便是阮棠,有的時候也是顧忌着他的,他不過是阮棠的隨從,竟敢這樣跟他說話。

    他到底臉上掛不住,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阮棠見狀,急忙拉了拉凌青,“好了,你若是有辦法,就去給我開點止痛藥來吧。”

    然凌青今日好似不怕似的,不理會阮棠,繼續說道:“殿下您之前不是同在下要過那避子丸?你不喫?又讓我們主子喝那避子湯了嗎?”

    他的這一番話落下,楚穆臉上徹底掛不住了,臉色陰鷙地厲害。

    阮棠哪裏還顧得上其他,連忙起身,直接去拉凌青,就想讓他趕緊離開,免得楚穆遷怒於他。

    可沒等她將凌青拉起來,楚穆的嗓音便響起:“等一下,本王送他。”

    說着,楚穆直接走過來,低眸看着凌青。

    阮棠連忙嘿嘿陪笑:“殿下你大人有大量,凌青無意冒犯您,您別跟他計較。”

    楚穆沒有理會她,而是對凌青說道:“看完了嗎?能開藥了沒?可以的話,便跟本王走吧。”

    阮棠是聽說過楚穆的一些傳聞的,凡是開罪過他的人,他便喜歡將人關起來,用各種刑法,將人慢慢折磨致死。

    而那些人死了之後,死狀都特別恐怖。

    她雖未親眼見過,且她與他相處的這些時間以來,覺得他好似也不像外界說的那麼殘暴。

    可她並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他僞裝的一面?

    若真如此,那凌青跟他走,萬一他真的將凌青關起來折磨一頓,凌青這身子骨,那夠他折騰,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她連忙攔在凌青的面前,“殿下,你饒了凌青吧。”

    楚穆掀眸,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冷肅。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腹也因緊張,突然一陣痙攣,又刺疼了起來。

    她幾乎是本能地捂住肚子,微微躬着腰身。

    楚穆又怎會沒發現?

    他冷臉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朝牀榻那邊走去。

    阮棠忍着痛,趕緊朝凌青揮揮手,讓他快走。

    凌青輕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出了房門。

    楚穆將阮棠放到牀上,替她蓋好被子,轉身準備出去,阮棠卻拉住了他的手。

    “殿下,你別走……”

    楚穆知她擔心自己去找凌青算賬,但她主動拉自己的次數極少,突然被她這樣拉着,他好似不想放開了。

    但想到她剛纔疼的模樣,他只好將她的手拉開:“我去給你拿止疼湯藥。”

    說着不管阮棠的叫喚,徑直就出了房門。

    凌青剛出他們的房間,也沒走多遠。

    見楚穆出來了,他便直接停下腳步,等着楚穆。

    楚穆走到他身邊,臉色雖還是難看,但凌青知曉,他不會將自己怎麼樣。

    “愣着作甚,去開藥啊!”楚穆睨了他一眼,冷冷開口。

    凌青卻不動,再度開口:“我剛說的話想必殿下已經聽進去了,你若是想要爲她好,以後便要愛惜她的身子,不然,即便我們無法與您抗衡,也是要將她帶走的。”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凌青也看清楚了。

    這寧王看似跋扈專橫了些,但他對自家主子,是有幾分情義在的,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縱容他家主子,甚至多次涉險救他家主子。

    但那避子湯藥對女子的身子確實有害,他也不想寧王以後後悔。

    是以現在冒着得罪他的風險,他也要將這些利害關係說個明白。

    “她這段時間並未喫那避子湯。”

    短短一句,凌青也瞭然了。

    那就應是之前喝過了,可能早就有些徵兆了,想必是他家主子隱瞞着不說。

    時間長了,便越來越嚴重了。

    “我已知曉,我現在去給她開些止疼的藥,但這藥不能一直喫,實在疼得不行再喫,等月信期過了,再吃藥調理。”

    說着凌青便徑直朝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楚穆竟也意外地跟着。

    待凌青將藥方開好之後,他便差人去抓藥,熬藥。

    “殿下,這是在下特製的一些薑糖,你拿回去,用熱水泡了給主子喝下,若是可以的話,勞煩殿下給她捂捂肚子,男子體熱,可緩解她的疼痛。”

    楚穆接過那薑糖,沒有說什麼,便轉身走了。

    一回到房間,阮棠見到他,便立馬從牀上坐起,一臉着急地看着他。

    楚穆知曉她擔心什麼,無奈開口,“放心,他還好好的。”

    阮棠鬆了一口氣,“謝謝殿下大人大量。”

    楚穆不再回應她,而是根據青峯所說的,用熱水將那薑糖泡開,而後端到牀前。

    “喝了。”楚穆將碗湊到阮棠脣邊。

    阮棠還未喝,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姜味,有些詫異地擡眸看着他。

    “凌青給的,喝了能緩解你腹上疼痛。”

    阮棠自是知凌青給的,只是未想到他會願意給自己弄。

    頓時覺得心下暖暖的。

    若是拋開以前不說,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也還不錯,有當男朋友的潛質。

    “謝謝。”阮棠輕聲道了聲謝,擡手將碗從他手中接過,一點一點地將裏面的薑糖水喝下肚。

    喝完之後,她也覺得腹下暖暖的,疼痛少了幾分。

    楚穆將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之後,也上了牀,直接在她旁邊睡下。

    兩人雖已同牀共枕過了,但他躺下來的時候,她竟忍不住緊張,下意識地往裏縮了縮。

    但下一秒,她便被他撈進懷裏。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手又放在她衣衫的盤扣上,開始解。

    阮棠驚慌,連忙按住他的手。

    “殿下,你……”

    你不會這麼禽獸,不顧她疼痛,要浴血奮戰吧?

    楚穆垂眸睨着她,不容她置喙,開口:“放手。”

    “不要!”

    剛剛他的那碗暖暖的薑糖水,頓時她便覺得拔涼拔涼了。

    “不放,本王便將它們扯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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