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本想拒絕的,因爲她準備讓青峯陪同。

    但細想了下,她是不方便光明正大帶着青峯進去靖安侯府的。

    讓他悄摸進去,又怕他不願意。

    但若是不帶,靖安侯府裏面那些人的嘴臉,實在是……

    南風是楚穆的貼身侍衛,他這張臉,拿出來便是代表寧王的,有他跟着,辦起事來,可能還更加順利些。

    而且這樣還可以把青峯也帶上,大家也只會認爲青峯也是寧王的人。

    應下之後,阮棠便帶着他們,坐上了楚穆安排的馬車,朝靖安侯府而去。

    到了靖安侯府門口的時候,好巧不巧,遇到了沈千禕。

    阮棠看見他的那一刻,幾乎是下意識地擰起秀眉,隨即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嫌惡。

    不過在沈千禕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她也適時將那份嫌惡收了起來。

    沈千禕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

    “阿棠,你回來了?”

    阮棠秀眉依舊擰着,糾正他道:“世子還是喚我阮棠吧,畢竟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婚約了,喚阿棠不合適。”

    當沈千禕就像聾子一般,像是聽不見她的話,依舊我行我素地說道:

    “阿棠,我……我其實是不同意退婚的,你現在回來了,不如我們去求太皇太后開恩,收回成命……”

    他猶記得,之前阮老太將他叫來,告知他,他和阮棠的婚約,太皇太后已經下了懿旨取消了。

    他是震驚的。

    因爲他將將得知,前朝留下來的那批寶藏的祕密,都藏在阮棠的那長命鎖裏。

    難怪她外祖家滿門抄斬之後,他們的人在那裏沒有找到。

    之後,也猜想過是隨着她母親的嫁妝一起來了靖安侯府。

    是以他纔會提出和阮棠定下婚約,想着將她娶過門後,這些嫁妝自然全都進了他的口袋。

    只是不曾想,那靖安侯阮紀中精如狐狸,在阮棠母親去世之後,便將她母親的嫁妝,盡數掌在自己的手中。

    之後不知爲何,竟還將阮棠逼的離家出走。

    他當時便想着,既阮棠這個棋子無用了,就殺了吧。

    這樣他還可以和阮家的其他女兒聯姻。

    只是沒想到,阮紀中也想殺她。

    而且那之後,他明裏暗裏幾次暗示阮紀中,他想要娶阮長歡,但是他都假裝不懂,一直不鬆口。

    若不是阮紀中和阮老太都將阮長歡放在心尖上寵着,只有娶她,纔有機會拿到那些嫁妝。

    他早就娶了阮青鸞了,比起阮長歡,他更鐘意阮青鸞。

    就在他窮途技窮的時候,阮棠竟然又出現了。

    這於他而言,那就是天賜的‘良緣’啊。

    他以爲一切終將要回到他的手上了,特別是得知了那祕密在阮棠的那個長命鎖上,他更是欣喜若狂。

    可沒等他到手,一道懿旨,竟又將她們的婚事給攪黃了,他如何甘心?

    特別是還得知了楚穆中了那毒,竟還沒死?

    還祕密帶着阮棠去了西域。

    他如何還能坐得住?

    後來又得知,那寶藏也在西藏那處,他便開始計劃,祕密將他們一起斬殺在西域,一舉兩得。

    可幾次都被他們逃脫了。

    現在阮棠安全回到了上京,他怎麼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世子請自重,阮姑娘現在是我們殿下的人,請世子不要再肖想。”

    南風直接擋在阮棠的身前,一臉冷肅地看着沈千禕。

    阮棠正煩怎麼打發他呢,現南風替她解了圍,她也樂得自在。

    只是這藉口不怎麼樣,她阮棠是她自己的,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

    她朝沈千禕福了福身,而後轉身往靖安侯府走去。

    南風和青峯依舊跟在她身後。

    沈千禕站在靖安侯府,看着阮棠的身影,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

    剛纔的那些深情,追悔之情全部斂去,替代的是陰鷙。

    但他也就站了片刻,也擡腳向靖安侯府裏面走去。

    阮棠帶着南風和青峯先回了海棠苑。

    既夏竹和春晗回來了靖安侯府,若是正常的回來,想必只會在她的院裏。

    她現在還不知曉她們爲什麼回來,是以得先回去看一下,若是在海棠苑,倒好辦,知會一聲帶走便是。

    若不在,她也好知曉該怎麼做。

    但一進海棠苑,裏面便靜悄悄的,一個人影的沒有。

    院子裏亦是落葉枯草滿地,荒蕪一片。

    不過才兩三個月的光景,這處又恢復了她剛回來靖安侯府時的模樣。

    果然,對靖安侯府來說,她這個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她人不在了,這處院子也就不會有人打理了。

    阮棠哼笑一聲,轉身出了海棠苑,朝福山園而去。

    只是在路上,卻被阮長歡攔住了去路。

    “喲!我還當下人是在說笑呢,原來你真的回來了?”

    阮長歡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阮棠不想和她糾纏,正想越過她。

    卻不想阮長歡卻伸手攔住了她。

    “阮棠,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帶着外男就想闖祖母的院子?”

    阮棠這纔回頭看了一眼青峯和南風。

    她差點忘了,在這朝代,外男是不能入內院的。

    她剛剛破壞規矩帶着他們進去了海棠苑,若是被阮老太知曉,想必,又是要給她一頓家法了。

    “你們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來。”

    現在她是寧王的人,想必她那個哎呀祖母也不會爲難她。

    只是她剛走一步,又被阮長歡攔住了去路。

    “阮長歡,你有完沒完?我今日沒空和你鬥法,你別惹我。”

    阮長歡何時見過阮棠這樣囂張地跟她說話,頓時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阮棠,別以爲你攀上了寧王殿下就了不起,在這裏,還是祖母和爹說了算了,你只要還是阮家的人,收拾你是分分鐘的事。”

    之前寧王命懸一線,祖母讓她去寧王府侍疾,她是幸災樂禍的。

    也以爲她就要給寧王殉葬了。

    沒成想,這纔過去幾個月,她竟然好好的又回了家,還帶着寧王的貼身侍衛,趾高氣昂的,她如何能受得了?如何能嚥下這口惡氣?

    她怎麼能讓她如此痛快?

    “阮長歡,你腦子是裝屎的嗎?你都說我攀上了寧王,你覺得祖母和父親還敢將我怎麼樣嗎?還收拾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你……”阮長歡被她一噎,臉漲得通紅,看着她的眼眸,就差迸出刀子了,“你別得意!”

    “我就得意了,你能怎樣?”說着阮棠直接往前走,與她插肩而過的時候,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阮長歡被她撞得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她擡手直接抓住阮棠的肩膀,就想教訓她。

    可她的手剛碰到阮棠,便覺得肘關節處一痛,頓時整個手臂耷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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