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棠讓曉峯駕着馬車,將她送去寧王府。

    途中她還特地折去天香樓一趟。

    這幾天一直都忙着繡花,她抽空寫的稿子一直都是讓曉峯給她送過來的。

    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日,她也該來結算下她的分成盈利了。

    她才進天香樓,掌櫃的一見到她,便馬上迎了過來。

    “阮姑娘,你終於來了。”掌櫃滿面春光,一看便知曉,這幾日的生意必定是火爆的。

    果然不出所料,給她結款的時候,就七日的分成,便足足有五千兩之多。

    雖比起以前她的生意,這並不算很多錢,但能靠小小的幾篇稿子,便賺這麼多,她已經滿足了。

    她拿了錢,又將幾個稿子給了掌櫃,才離開天香樓。

    只是在上馬車的時候,她看到天香樓斜對面的一家客棧,一閃而過一個身影,有點像楚穆。

    但她定住腳步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人再出來。

    她晃了晃腦袋,心裏想着,可能是看錯了。

    沒有多想,她便上了馬車,直接去了寧王府。

    寧王府的人對她都很熟悉,守門的侍衛更是見到是她,便直接放行了。

    一進去,顧叔便迎了過來。

    “阮姑娘來啦。”顧叔見到她,很是高興。

    “顧叔好,殿下在嗎?”

    “殿下上朝去,還未回來呢,不過現下快午時了,想必很快便要回來了。”

    這幾日,因爲萬貴妃被自家主子所殺這件事,她父親在朝堂參了他家殿下,要求聖上嚴懲。

    不過他家殿下有景寧郡主作證,證明是萬貴妃下藥勾引他,殿下不堪受辱,不得已才殺了她。

    聖上早就不喜那萬貴妃了,知曉她不要臉勾引自己的皇叔,早就氣炸了,哪裏還會給那萬貴妃的父親做主?

    是以那萬貴妃的父親這幾日在朝堂上胡攪蠻纏,攪得他家殿下煩躁不已。

    加上,幾日都未見阮姑娘來府,自家殿下的興致看着也越發是低落。

    現下人終於來了,顧叔肯定是最高興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家殿下喜這阮姑娘,可是喜到了骨子裏去了。

    “那好,我去滄浪苑那邊等他,他回來了,勞煩顧叔告知他一聲我來了。”

    “好,阮姑娘去吧。”

    等阮棠朝滄浪苑而去之後,顧叔便叫來了幾個丫鬟,吩咐她們給滄浪苑送去各色各樣的茶點水果。

    阮棠到了滄浪苑,便直接去了楚穆的書房。

    正好可以利用等他的時間,寫下話本子。

    只是她寫的比較入迷,忘了時辰,也沒有注意,午時已過,楚穆卻還未回來。

    一直到天黑了下來,阮棠也寫累了,忍不住伏在案桌上,打起了盹。

    楚穆回來,得知阮棠來了,在外一天的陰霾也頓時煙消雲散。

    他快步朝滄浪苑而去,待看到亮着燈的書房,心下涌上一股暖意,

    他第一次發覺有人在家等着他回來,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他顧不上思考其他,疾步便往書房裏趕。

    剛推開門,便看到伏在書案的小腦袋。

    而他進來的聲響,並未讓那小腦袋的主人擡起頭。

    楚穆蹙了下眉,下意識放輕腳步,快步走到她旁邊。

    待看到已經睡着了的她,他脣邊才扯出一抹淡笑。

    他在她身邊蹲下身子,湊近,看着她的睡顏。

    這才發現,她眼底一片烏黑,看起來好似幾天未曾睡覺。

    楚穆看了一眼被她壓在腦袋下的稿子,想必是這些時日,沒日沒夜地寫稿子,才這樣的。

    他忍不住心疼,明明他的錢都給她了,爲何非要那麼倔強,就是不願花他的錢呢?

    但他心疼歸心疼,亦知她決定了的事,肯定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起身,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想要將她抱回臥房去睡。

    可他抱着她剛走幾步,她在他懷裏輕輕地拱了一下,雙眸便睜開了。

    待看到是楚穆的時候,她才擡手揉了揉眼睛,用着軟糯的嗓音輕聲道:“你回來啦!”

    楚穆‘嗯’了一聲,“困的話,便睡吧,本王抱你到臥房睡。”

    阮棠確實很困,這幾日,爲了繡他的那個腰帶,還有寫話本子,她每天也就睡一兩個時辰,身體早就疲乏得很了。

    不過她沒有點頭,而是讓楚穆放她下來,“殿下,你先放我下來。”

    楚穆蹙眉,但還是依她。

    阮棠從他懷裏下來,人也清醒了幾分。

    她重新走回案桌前,將上面放着的一個長長的木盒子拿起來,走到楚穆的面前。

    “殿下,這是送你的。”阮棠說着,將那木盒子遞給楚穆。

    楚穆先是疑惑,而後又是驚喜。

    “棠棠給本王的禮物?”

    “嗯,我親手做的,你不許嫌棄。”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繡的那個圖案,確實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如若楚穆嫌棄,她還是會覺得難受的。

    不過她好像高估了楚穆的審美,因爲他打開盒子,見到那腰帶的時候,並沒有露出嫌棄的神色,反而是一臉驚喜。

    他先是將腰帶拿着細細地端詳了一番,才用指腹輕輕的摩擦着那個刺繡圖案。

    “這個是棠棠自己繡的?”

    阮棠點頭,“雖然繡得不怎麼樣,但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可是熬了幾個通宵才繡出來的,你不許說醜。”

    “不醜,這五彩鴨子還是栩栩如生的。”

    “什麼鴨子?那是天鵝,高貴的天鵝懂嗎?”阮棠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果然,男人都不懂得欣賞。

    “嗯,是天鵝,是本王眼拙。”

    楚穆說着,將身上原本的那條腰帶卸下,直接圍上阮棠送的這條。

    因爲天鵝是五彩的,腰帶的其他地方用的布料都是白色的。

    不過爲了不那麼單調,阮棠在上面縫了一圈五彩寶石。

    單看的時候,阮棠覺得挺好看的。

    可是楚穆戴上之後,她卻覺得不堪入眼。

    特別不搭楚穆矜貴的氣質。

    這腰帶有種暴發戶穿西裝的感覺,直接便將楚穆的氣質拉低了幾個檔次。

    特別是那對天鵝,怎麼看,怎麼難看。

    “殿下,要不還是還給我吧,我再練練繡技,再給你繡,這條,實在是……”拿不出手啊。

    但楚穆卻不依她,“本王覺得挺好的,本王就喜歡這種樸實中帶點奢華的。”

    呵呵!樸實中帶點奢華的!

    形容得倒是貼切,樸實的是五彩天鵝,奢華的是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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