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也不知道是剛纔咳出來的?還是心塞所致。

    青峯適時丟了一張手帕給她。

    “說說吧,是不是你的殿下又惹不不開心了?”

    阮棠搖頭,“也不算是吧。”

    她是生楚穆的氣,氣他對那個成亦柳沒有邊界感。

    可是她更氣的是自己。

    她和楚穆有也算是互通心意了。

    她以爲兩人心照不宣便可以了,無需跟別人去說。

    可成亦柳今天的話也告訴了她,在這個時代,身份和名分是多麼重要的。

    現在的她,在外人的眼裏,其實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

    她現在甚至都沒有底氣去跟成亦柳鬥。

    阮棠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嘴。

    青峯伸手去將酒壺奪下,“這樣喝,不要命了。”

    說着,青峯重新拿過她剛纔用的茶杯,將酒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她的杯子,輕抿了一口。

    阮棠也端起她的杯子,一飲而盡,“青峯,你說我現在和楚穆在一起,是不是錯了?”

    “爲何這樣說?”

    “他是王爺,無論如何,都應是三妻四妾的,雖然他說不會喜歡別人,也不會納妾,可你覺得可信嗎?”

    現在他們還只是這樣,就有了一個成亦柳了,她不敢想,若是以後,該會有幾個這樣的成亦柳?

    她現在想想都頭大,也心煩。

    青峯搖搖頭,笑了,“其他人我不敢說,但我自己,我也不敢保證,一輩子會不會只喜歡一個人,畢竟一輩子那麼長,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

    阮棠看着青峯,也忍不住笑了。

    青峯的話沒藏私。

    即便他不風流,生在這個年代,封建思想,男權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已經是根深蒂固的了。

    哪個男子能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其實你也無需太苦惱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更爲重要。”

    “現在你和殿下的感情不錯,那便好好珍惜當下的日子唄,若是他真的有一天辜負了你,大不了就一腳踢了他,世界男子何其多,以前你活得不是挺通透的嗎?怎地現在自尋煩惱了?”

    阮棠連連點頭,青峯一言驚醒夢中人。

    以前她何其通透?怎地現在困在這死衚衕裏,庸人自擾了?

    若是楚穆不懂得珍惜她,她又何必苦哈哈地留在他身邊。

    “總之不管怎樣,有誤會,就好好說開,別一個憋在心裏,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我青峯的主子,向來都是有一說一,從不藏着掖着。”

    “不高興,便去找他說開。”

    青峯說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將酒壺拿走。

    “女孩子,還是不要喝太多酒,傷身。”

    “你不要拿走,再給我喝點嘛。”

    “不給。”

    “小氣鬼。”

    阮棠罵着青峯,但心裏的鬱結消散了不少。

    她還真沒發現,青峯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還怪適合當知心哥哥的。

    “青峯,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平時接觸那麼多女人,就真的沒有一個是你真心喜歡的?”

    青峯將酒壺放好,便聽到阮棠的這句。

    他轉頭看着她,片刻後才輕挑眉眼,“沒有。”

    “可人一輩子那麼長,要是都沒有真心喜歡過一個人,你不會覺得遺憾嗎?或者說是,什麼樣的女孩子,你纔會喜歡?”

    青峯笑笑,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背靠着着椅背,一隻腳曲起,踩在椅子上,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自由自在慣了,不喜你們那些情情愛愛,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何況我向來就不提倡在一棵樹上吊死。”

    前段時間,他在塔娜身上‘栽跟頭’,他還以爲他真的瘋了。

    不過後來去放縱了幾回,感覺也就淡了。

    後來回想起來,那些感覺,大概只是因爲他時間長沒釋放,導致生出的生理錯覺。

    “還是你活得瀟灑,若我是男子,我定會像你這般。”

    青峯笑笑不置可否。

    而阮棠趁着他不注意,又將他酒壺拿了過來。

    青峯想要阻止,卻被阮棠喝住:“再喝一點,別那麼小氣,大不了明天我賠你幾壺。”

    “你還是去找你的殿下吧,好好聊聊,喝什麼酒?”

    “我現在不想見他,那些事,明天再說,今天我就想喝酒,你別攔住我,不然扣你工資。”

    青峯無奈,索性也就不管她了。

    反正在家,她也折騰不出個什麼花來。

    只是阮棠喝着喝着,就非得拉着他一起喝。

    甚至最後,她還將他珍藏在房間的所有酒都給掏了出來。

    兩人喝了大半宿,最後都醉倒了。

    ——

    寧王府。

    阮棠剛離開,南風便去稟告了楚穆,還將成亦柳罵阮棠的話全都說給了楚穆。

    楚穆聽到,臉色也不大好看。

    “那她走之前,是不是不怎麼高興?”

    南風想了一下,阮棠走的時候,臉色確實有些蒼白,但是也還算正常。

    “屬下看着還好,就是不怎麼笑。”

    “那成亦柳呢?她現在在做什麼?”

    “監視她的人回稟,沒有異常,從這裏離開之後,回去便一直在廚房,好似在……給殿下熬湯。”

    楚穆怔了怔,眉眼也緊蹙了起來。

    “成姑娘說,晚點會再來看殿下。”

    南風將成亦柳離開時說的話如實相告。

    楚穆卻不答他了。

    良久後,南風沒忍住,又問道:“要是她來了,給不給她進來?”

    “你說呢?”楚穆瞪了他一眼。

    南風更加抓不準了,所以是讓還是不讓?

    楚穆見他一副呆愣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沒事就滾吧。”

    南風訕訕地轉身離開,只是走到門口處,不死心再度開口問道:“所以,殿下,成姑娘來了,給不給進來?”

    楚穆氣得拿起一個枕頭就朝他這邊砸了過來。

    “不給!”

    南風得到確切命令之後,麻溜地開門消失了。

    楚穆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了。

    他翻來覆去,最後只好起身,進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服。

    他一打開房門,南風立刻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門口。

    “殿下要出去嗎?”

    “嗯。”楚穆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再躺下去,他的棠棠就真的要跑了。

    他擡腳往滄浪苑外面走去,南風也連忙跟上。

    只是他們剛出滄浪苑,還沒走幾步,迎面卻走來了成亦柳。

    成亦柳見到他的時候,滿面春光,連忙迎了上來。

    “殿下,我正想去找您呢。”

    楚穆還需要取的成亦柳的信任,不宜和她直接撕破臉,是以只好強壓了不悅,輕聲問道:“找本王有何事?”

    “我親手煮了雞湯,殿下生病了,應該好好補補身子。”

    說着,將手中的食盒拿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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